张在延翻书,头都没抬“所以今日公主夜访张府,所为何事?”
听他这么说,盛学真轻笑。抬头看着正襟危坐的张在延,恍惚中,那人身影似乎跟伏案批阅奏折的父皇重叠。盛学真赶紧摇摇头,语气中有了些对长辈的胆颤,她先是轻轻咳嗽一下,进而让自己不要有如此荒谬的联想。
“咳咳,张大人。”盛学真向张在延身边走去“没有事就不能来会见好友了,本公子可是张大人挚友。”
张在延翻页继续查阅资料,没有受到盛学真影响“这话不过遮掩之词,糊弄外人之语,公主自己也相信吗?”
两个人是不是挚友还用说吗?张在延现在的意思就是眼下没有外人,公主无需编一些套近乎的言语,是不是挚友大家心知肚明。
张在延的态度让盛学真完全没有了什么张大人勤政爱民,酷似父皇的想法。她走到张在延身后,帖在张在延耳边,语气淡淡,像是不经意想到的飘飘然口吻“张大人,本宫以为……你我二人已是同盟挚友……没想到……”
盛学真弯腰离张在延很近,呼出的气息拍打在张在延耳边,一缕发丝顺着张在延的下巴滑落在书本中。
“原是本宫自作多情了……”盛学真依旧语气轻柔。
张在延猛然抬头,因二人靠的太近他有些招架不住身子后倾“臣口不择言,公主莫要怪罪。您与微臣……自那日起便是同盟,也是挚友。”
张在延所说那日就是公主答应协助他修补大齐史册的时候,能得公主协助,明年的史册修补会容易许多,他不想得罪公主。
“那便是了,本宫还以为自己是自作多情了。”
盛学真今日一副华贵公子哥的打扮,潇洒中又明艳,妆容也恰到好处,若是那真的酷爱男子之人,定会放下身段花心思求取。
张在延语气恭敬一些“是臣之错。”
盛学真不卖官司了,她本想着询问张在延跟周存灵的进展,结果对方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态度,让她顿时觉得不能直入主题,还得给些甜头。
既然知道对方想要什么,投其所好嘛~她最擅长了。
“张大人,既是你的同盟,本宫也十分尽心为你办事。本宫这次前来最重要的还是你我大计……”盛学真敲了敲书桌,挑眉冲张在延一笑。
张在延有些恍惚,盯着盛学真几秒会意站了起来把椅子让给她。
盛学真坐下,莞尔一笑“本宫前些日子专门看了大齐五年的流民卷宗记录,发现一些问题。”
张在延紧紧盯着盛学真“公主发现什么问题?”
盛学不在吊他胃口,认真回忆着“里面的人名记载倒是没什么,就是觉得那本卷宗不是真的,亦或者当时记录的官员造假。”
张在延“公主在哪得到的卷宗?”
盛学真回答“翰林院的记载卷宗,后交由专人管理,太子哥哥帮忙批改同意时,暂放太子府一阵。我也是想着你随手翻阅一下。”
她真不是想着跟张在延当什么同盟开始翻阅的,实在是近日修筑公主府已然完工,于是这阵子都出宫直接住在了太子府内。
太子盛子瑜会帮父皇整理一些奏折,那日盛学真打算跟太子哥哥说去找卫珊并在卫侯爷府住下所以跑到书房,结果盛子瑜被卫宗叫了出去,她等了好久。
如果不是因为等了太久,不是因为太无聊,又不是因为案桌上正好放的是这么一大摞奏折……她真的懒得翻看。这一看不要紧,因为对大齐五年比较关注和了解,让她第一时间发觉不对劲,这份流民记载不太像真的。
“即是翰林院专人看护的卷宗,绝对不会有假。极大可能是官员捏造。”张在延语气中满是肯定。
盛学真疑糊“当年负责的流民卷宗的想必也是史官,这史官不都刚正不阿的吗?”
“当年的赈灾记录,流民卷宗,一办是孙时节带人腾誉,而另一半东南地区,是吴之行所抄。”张在延停顿一下“两位大人均是朝廷亲派督查使节,并非当时史官。”
“所以你说二人极有可能抄录造假。”盛学真继续“不是有专门史官记录吗?朝廷为何特指使节?”
张在延没有说话,凝视着盛学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