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令初指的是那日他们被人跟踪的事情。
她已经猜到,当日那人并非在跟踪自己,他的目的其实是坐在自己面前这一位少年状元郎。
洛阳不比长安,若想对韩孟节动手,此地是个绝佳的机会。
只可惜韩孟节看见“太子”二字后并没什么太大反应,反而饶有兴致打量着谢令初,露出欣赏的神色:“姑娘真是聪慧过人。”
“韩大人不必插科打诨。”
谢令初道:“宣宁侯的势力离开洛阳城久矣,你如今无人可用是真。我劝韩大人立即回长安才是最上策。”
“谁说我无人可用?”韩孟节理直气壮:“我就不信姑娘能对在下的安危坐视不理。”
谢令初一脸超然:“我早已将你的生死置之度外。”
韩孟节哈一声,无奈道:“那就没办法了,命而已,如何能重要得过我的人生大事?”
他眼里满满地承装的都是谢令初的影子。
一腔深情。
谢令初却别过头,望向窗外。
湖园内一片葱绿,正是风景如画的季节。
她目光慢慢扫视过园中的亭台楼阁,水榭池馆,最后停留在某处。
韩孟节伸手晃了晃,将她注意力拉回:“话说回来,姑娘来都来了,难道就不想随在下去这园中逛一逛吗?”
“不想。”回答干脆利落。
“说不定会碰见什么有趣的人。”韩孟节循循善诱。
“不感兴趣。”
“就当帮我。”
谢令初歪过头:“为什么?”
“因为姑娘是洛阳人。”韩孟节答非所问。
“那又如何?”
“因为姑娘的家人也是洛阳人。”韩孟节又一次答非所问。
……
离开茶楼时,韩孟节不忘遣走楼下等待的一众家仆。
理由是这样便只剩下他和谢令初两人了。
韩孟节记得这园中有座池子,池边种满了大片的紫阳花,如今正是花期,于是提议过去看看。
谢令初没有反对,跟着他一路往水池的方向走去。
不曾想前路开始逐渐窄,草丛中的露珠还未干,很快沾湿了谢令初的裙裾。
“我说你到底还记不记得路啊?”谢令初忍不住抱怨。
韩孟节道:“谢姑娘见谅,在下也是为了更快过去,才走的小路。”
“几朵花而已,没必要特意走小路吧。”谢令初依旧不满。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谢令初的语气越来越不耐烦,韩孟节则忙着解释,谁也没有注意到,路在不经意间越走越窄了。
直到窄到再无路可走。
谢令初看着面前厚厚的灌木丛,忍不住叹了口气:“我看今日这花是看不上了。”
“那可不一定。”韩孟节笑:“咱们原路返回试试?”
他带着谢令初开始往回走。
只是还未走出几步,就被几十个人堵住了去路。
谢令初看了看,那群人中竟有一个好眼熟。
正是几个月前当街大骂韩素的那个男人。
被人截了去路,韩孟节似乎颇为苦恼:“几位兄台,路有些窄,不知可否行个方便,给我们过去呢?”
为首的人咧嘴笑:“这条路恐怕是行不通了,但是地下的黄泉路宽敞得很,大人下去了,想怎么走就怎么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