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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位公子不知怎的,当街突然发了疯,无缘无故就向我冲过来。我一时惊慌,不小心跌倒,他便过来抓紧了我的裙角……”
马车上,妇人早已止住了哭,正一五一十将事情原委告知与谢令初听。
谢令初听着,不时点头,并未说什么。
妇人见她不为所动,又想了想她许诺给自己的新衣裳,咬咬牙道:“不过在那位公子发疯之前,我好像隐约见到过今日那个民夫的身影。”
她说到这里,谢令初终于抬了抬眼。
妇人一喜,忙继续道:“他当时手里好像拎着个什么东西,我没看清,不过血淋淋的,像是刚宰杀的动物。”
“他离去得很匆忙,在他走后不久,那位公子就发疯了……后面的事,你们就都知道了。”
谢令初的脸上终于浮现起一个微笑:“一会儿到了店里,你喜欢什么随便选,记在我账上。等选完衣裳,你方不方便同我丫鬟一起去趟韩府,将此事再同韩府的人讲一遍?”
妇人连忙点头,一脸欢喜:“方便方便,自然方便。”
马车很快到了荣宝轩,三人一同下车。谢令初吩咐可乐陪着妇人一道去选衣裳,自己在店铺里随意转了转,很快便闪身转入了荣宝轩后堂。
比起突然闯出来的韩秀,她现在有更重要的事情做。
后堂里女掌柜正皱着眉将算盘打得噼啪作响,抬眼见谢令初进门,立刻换上了一副笑脸:“这位是谢姑娘吧?不知您有什么吩咐?”
谢令初暗暗赞叹。
早听说荣宝轩的掌柜有过目不忘的本事,没想到从未谋面,对方竟也能立刻猜出自己身份。
谢令初道:“听说荣宝轩进了一批冰蚕丝织就的衣裳,夏天穿可使肌骨生凉,好不神奇,所以来看看。”
掌柜陪笑道:“这点小事哪里需要姑娘亲自登门,下次您叫仆人过来知会一声,我定当亲自将衣裳送上府门。”
她打量了一眼谢令初,机灵道:“不过姑娘既然来了,就没有空手回去的道理,若姑娘还有其他所求,尽管同我说就是。”
谢令初道:“倒也不是什么大事,只是还想求见一下七公子。”
掌柜依然是笑意盈盈,只是眼底多了分警惕:“谢姑娘说笑了,我这小铺里可没什么七公子,倒是有一件七星送福的金丝宝衣,刚好适合谢将军。”
谢令初微笑:“若没有就罢了,若有,还请掌柜替我传句话:倘若他有意广寒宫,我这里刚好有颗助他成仙的丹。”
谢令初转身,边走边道:“掌柜适才说那件宝衣,我买了。”
……
等谢令初和可乐回府时,时间已经过了晌午。
她先是带着新买的七宝衣去了祖父那里探望,听说祖父将父亲关了一个月的禁闭,才放下心请安回房。
七喜早已等在房间多时,见谢令初回来,忙上前将自己今日打探出来的成果告诉自家姑娘。
“问清楚了,运走马鞍的皆是马场的下人,交接过程也没有出现差池。”
“那对父子看起来确实什么也不知道,而且此事对他们同样影响巨大。马场的生意自然是没了,同其他商人的生意似乎也不大顺利。”
谢令初颔首不语。
七喜又道:“可惜时间太短,未能查清负责押韵马鞍那批人的底细。不过名单我已经抄下带回来了。”
她随即将写满了人名的纸递上。
谢令初接过,简单扫了一眼,又将纸递还回去:“马场人多眼杂,真要动手也不一定要混在交接马鞍的队伍里。这份名单不必查。”
七喜垂首应是,又道:“还有姑娘想见的人我也带回来了,此刻正在府门外候着,姑娘可要现在见他?”
谢令初点头。
七喜出门而去,不一会儿便带了个瘦小的少年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