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小吏接过铜印转身就朝庄外走去,表情异常诡异。
李晆听得一脸迷糊,不知道这俩人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想问又不敢问,老家伙做事从不跟人商议,敢问就是一通骂。只有站在一旁守卫的程述瓮声瓮气的嘟囔句:“您老这是替陇西郡王来收债的吧?看把人吓得连庄子都不要咧!”
大唐地比钱值钱,王小吏不到一炷香的功夫就跑回庄子,身后还跟着个仆役打扮的中年人。进到屋里先是左右观察一番,发现没有陌生面孔后,这才指示中年人和程述一起在屋外守着,自己则把屋门关得严严实实。
“陇西郡王麾下王佺拜见诸位贵人,事关重大,不得不谨慎行事,还望贵人莫要怪责!”王小吏压低声音道。
徐怀恩似乎早料到这个结果,笑着回应:“无妨,李茂贞信中所言可能办到?”
“一百可战之士明日扮做民壮入庄,只是如今杨守忠把持府库,军械所控甚严,小人穷尽所能仅得铁臂弩十具,四石弓二十具,胡禄十身,杂粮五百斗!”王佺低声说道。
崔瀚倒吸一口凉气,大唐对弩的控制异常严格,即便皇族也不得配备弩具,更何况是制式铁臂弩,那玩意八十步内威力堪比手枪,包铁盾都不一定能挡住,眼下这破庄子居然能凑出十把,要传到长安,怕是连祖坟都得刨平。
李晆不懂这些,光知道凭空出现一百大汉,也不知老太监背地里到底瞒着自个多少东西?
“一百悍卒,足矣保得四郎平安,陇西郡王这礼不薄,咱家在此替先王拜谢。”徐怀恩冲着王佺双膝跪地。
被老太监的举动吓了一跳,李晆有些摸不着头脑。
崔瀚赶忙扯扯李晆的衣摆:“陇西郡王这是厚礼,当得起一谢!”
“本王在此谢过郡王厚爱,他日必当缬草相报!”李晆赶忙躬身。
王佺闪身躲开,拱手劝道:“嗣王不必如此,郡王此举只为报当年活命之恩。小人亦是奉命行事,时候不早,嗣王早些歇息,若有它事,再行吩咐小人便可!”说完也不管李晆什么表情,开门就跟那中年人钻前院柴房去了。
李晆转头望向老太监,今天发生的事需要个合理的解释。
当初朱玫作乱,李茂贞为神策军指挥使,僖宗皇帝正忙着逃命呢,这家伙还敢把手下借给杜元让平叛,这种事让皇帝知道非砍他满门不可。老子命都快保不住了,你他娘还敢用老子的兵去做人情。八百来人的调动不可能没人知道,事情很快被告发到兵部侍郎郑光业的面前,结果老雅王在蜀中写了封信给皇帝,说明当时这八百精兵担当的作用,以及播州蛮族作乱引起的后果,这才救了李茂贞一命。
“......其后,茂贞常献厚礼于府,得知四郎职配戍州,又蒙老奴索求,方赠一百甲士护得四郎周全。”老太监面无表情的把事说了一遍。
很好,这消息放十六王宅里就该砍头,放关中就等着神策军围剿,可放洋州,估摸武定军节度使还会加份贺礼,毕竟大家都对皇帝阳奉阴违,指不定日后还能组个团集体造反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