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尉,不能再往前冲了,我部伤亡甚重,将士们士气低落,实在是无有战力了。”
“传令,全军原地休整,派斥候打探前方军情。”
“喏1
那率兵平推东城区的校尉下令完,便直接坐到地上,随便扒拉过一旁堆积着的茅草垫屁股,又接过亲兵递来的水囊,大口将清水灌下。
此前被派来的几个都尉尽是他手下的军将。而他们明显是凶多吉少,便轮到他这个校尉上场了。
现在又被敌军干碎了一半人,他这校尉直接降级成都尉了。要是再打下去,他这个编制就彻底没了。
狗娘养的常伯盛,就会指挥乃翁。你这厮恁地厉害,怎得不亲自带兵进来!
“启禀消息,属下几人去前方街巷打探,见到敌军已尽数撤下,撤出东城了。”
原地骂了一会儿娘,便有斥候回来禀报消息。
“哦?看来敌军也被打得不成样子,无有再战之力了。他们撤往哪里,可探明清楚了?”
“未,未曾。
我等刚进敌军所占街巷,便注意到彼辈动静。随后便攀上一处围墙远远瞧了,唯恐敌军发现我等踪迹,不敢靠近。”
那禀报的斥候低下头去。身为一名优秀的斥候,却连敌军具体动向都探听不明,还不敢靠近,无疑是件很丢脸的事情。
只是刚刚他也随军厮杀,现下实在没有了气力,若是再靠近些,怕是连跑回来的机会都没有了。
“罢了,此战打得全军疲惫,也不能尽怪尔等。横竖他们撤了就好,那我军便不用再往前冲了。还能借助前边的房屋驻扎下来。
你们且去休整罢。”
“多谢校尉1
斥候抬头感激地看了一眼校尉,抱拳离去。
此时的天色已经渐渐暗了,他们进城时便已然临近黄昏,这般长时间打下来,自然是快到黑夜了。
那校尉知道,他们既然已经完成了攻占东城的任务,便安稳驻扎下来便是。他们现在人困马乏的,实在不利于晚上再战,还是先安睡一夜,明日白天再行计较。
“来人,将我部顺利攻占东城的消息回禀将军,再请将军为我部支援些人马,粮草辎重等,我部便于此安稳驻扎下来,以待后图。”
“喏1
庐阳中军处,常兴发现天色渐暗,等得愈发心焦,只是碍于自己乃一军主将,面上却是依旧不露声色,面无表情的样子,仿若气定神闲。
“报——”
“启禀将军,我部以顺利攻占东城,只是伤亡甚重,校尉请求将军支援足够的人马辎重,以便我部休整。
且我部现今人困马乏,加之天色已晚,是以校尉恳请将军同意我部休整一晚,明日再战。”
“拿下东城了?甚好!本将自会为齐然校尉请功。
齐校尉既这般相求,本将也非是不通情理之人。这样罢,本将再调拨两营精锐,归于齐校尉帐下,令其一并指挥。
再遣民壮运输些粮草军备于你部,好生休整一晚,明日再战。争取一鼓作气,拿下县衙1
“多谢将军1
常兴虽然看起来不急不缓,但心下早已笑开了花。现下他们拿下了东城,便可直击县衙,一举剿灭明阳守军。届时携着大胜之威,长驱直入而下固城,那便是他泼天的功劳了。
想那泗阴撮鸟,不过占据了南城一条街巷,且还有得打呢。只要他们牵制住敌军一部分兵力,那就是为我庐阳大军白白作了嫁衣。
可怜这张渊,却还蒙在鼓里。
“传令,大军收兵,回营整修,明日再战1
常兴这军令一下,顿时引起一阵欢呼。任谁在这里被晒了一天,傻子一样地列着军阵,吃吃不好,喝喝不好的,都不会好受的,人都快要虚脱了。
最主要的是,还不知道甚么时候会被派进去送死。这种肉体和精神的双重折磨,无时无刻不在衰败着庐阳大军的士气。
但凡常兴往旁边瞅一眼,便会发现许多将士皆是一脸麻木,看着一点生气也无。
不过现在好了,收到撤军消息的将士,顿时宛若打了鸡血一般,兴冲冲地变换行军阵型,往后撤去,直比早上来时快了一倍不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