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账!真是可笑之极!这秦策是干什么吃的,白白被赵正占了西河郡,连个屁都不放。就这还当明阳军总兵?!混账1
泰安帝收到赵正兵不血刃攻取西河全境的消息后,登时便发了狂。现在逐渐养成了深厚城府的他,被这个腌臜事情弄得破了防,一把子掀翻了书案上的奏折,愤怒地咆哮道。
想他勤勤恳恳处事理政,还有恁多人反他,在民间的威望也不断下跌。如今又打生打死,耗费钱粮无以计数,更是折损精锐不知凡几,才拿下锦郡。
可这赵正倒是厉害,不仅兵不血刃拿下西河,民间威望大增,又开疆拓土使得美名传遍齐国,士子纷纷投效,世家不断支持。
如此的天差地别,怎能不叫他气愤,怎能不叫他怒吼。
朝天殿内侍候他的一应太监,纷纷跪地,冷汗浸湿了衣衫。自开战以来,这位看上去英明神武的陛下已经杖毙了不少宫人太监。但凡有不顺心的事情,就要杀几个倒霉鬼出气。
如今遇到恁大的事情,还不知要死多少人哩。现在他们只能祈祷,别被自家这位陛下盯上,那还能多活几日。
就眼下这光景,能多活一天是一天吧。
泰安帝咆哮了好一会,打碎了无数的茶盏花瓶之类,又下令仗杀了几个颤抖得厉害的小太监。而罪名是小动作太多,君前失仪。该杀!
终于冷静了下来的泰安帝整了整玄色龙袍,让人收拾了狼藉的朝天殿,又派心腹内侍传唤丞相王以中、尚书令杨彧以及六部尚书等重要官员来此觐见。
“臣等见过陛下。问陛下圣安。”
“圣躬安。诸卿请起。”
“谢陛下。”
泰安帝强忍着怒气走完了行礼流程,却又迟迟不开口,只是看着下面的一众高官显贵。
下方的十数官员见这位陛下不说话,也不敢抬头去看,只是自顾自低着头。
心里却止不住叹气:陛下现在是越来越容易动怒暴虐了,哪还有之前英明神武的样子。到底是夺位不正,无有先帝的城府智谋。
当然了,这些话也就心里想想,打死他们都不可能说出来的。
过了足有一盏茶的功夫,泰安帝才道:“明阳郡的消息诸卿都知道了吧,有何可以教朕?”
见皇帝终于开口,众人心下一松,暗道果然是因为这件事情。不过也是,别说皇帝陛下了,就是他们也很气埃
“启禀陛下,老臣窃以为,是赵正与秦策两人,达成了什么条件,使得秦策白白丢给赵正一个西河。
其二人久在明阳共事,想是有些情谊。如此一来,便不足为奇了。”
吏部尚书沉吟了一会儿,率先道。
“卿家此言倒有些道理。那你以为此二人在谋划何事呢?致使秦策如此大方,奋勇厮杀打下来的西河,白白给了赵正作嫁衣。”
“这……老臣无能,一时间推测不得,还请陛下责罚。”
吏部尚书顿时哑口无言。他上哪儿知道去。人家的秘密筹谋,他还想知道呢。
“陛下,臣以为,那些各郡总兵狼子野心,必不甘心于只是攻占几城而划地割据。眼下各军已尽皆出征开战,胜败皆有。
而其中又属明阳军最为迅猛,一战而定西河,现在都打到云国都城去了。是以秦策之心不难思量,想来是要攻灭云国以自立。
但他手下不过几万明阳军,无有百姓依附,世家支持。纵使攻下了整个云国,也势必寸步难行。
不过若是有了赵正的支持,以西河之地换取明阳部分世家和士子的投效,连带着齐国之民一道迁移过去,充实秦策之底蕴。
再将齐人与云人混合而治之,想是很快便能在云地站稳跟脚。
臣之前听闻,赵正不断吸纳收留南逃之北地流民,若是只靠明阳一地,根本将养不起。但有了赵秦两家之盟好,便也不奇怪了。”
尚书令杨彧出列,对泰安帝行了一礼道。
“杨公智计绝伦,朕听了你的解惑,深以为然。不过说来,朕也曾收到消息,说是杨氏最近往南边的商船实在频繁了些。
如今世道纷乱,杨公还是谨慎些好,免得路上遭劫,白白折损了本钱。”
泰安帝对着杨彧笑笑,又意味深长道。
“多谢陛下关心,老臣受教。”
杨彧佯装感激地行礼道。虽然那些商铺产业从来不挂杨氏的名号,但以皇室的耳目,想要知道谁是真正的主家,实在简单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