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不担心吗?”南珍问,“若我此刻开口,所言皆虚,来日陷你们于死地,这也不是没可能的事情。”
人心善变,谁都吃不准,来日如何。
百里长安瞧着她,面色平静的可怕,“每个人都要为自己的选择,付出代价,若是真有那天,代价自理。”
“你倒是浑然不惧。”南珍瞧着她,忽然有种莫名的心安。
百里长安瞧着她,“那你觉得,该如何?难道我一边用你,一边防着你,既担心你说假话,又怕你不开口?人啊,把自己弄得那么累作甚?”
“我想,我大概知道你是谁了。”南珍意味深长的开口,“能得钦差卫队如此护着,又这般顺从,且具如此胆魄之人,大概只有她。”
百里长安要的是结果,不是这样的废话,“那么,你的选择呢?”
“既然你都不怕,我又有什么可担心的?南珍烂命一条,愿意跟你赌一赌。”南珍面色微白,但神情却带着令人满意的镇定。
百里长安喜欢这样的女子,淡定从容,不管输赢都不改本来模样。
这样的人,若你能驯服她,她就会从狼变成狗,成为你最忠诚的出鞘之剑……
祁越在外头候着,见着人出来,旋即迎上去,“如何?”
“先晾着。”百里长安缓步往前走,“等她伤势好转再说。”
祁越敛眸,“是!”
“不必送。”她微顿住脚步,示意他不必跟着。
祁越愣了一下,站在原地没有动弹,目送百里长安消失在黑暗的尽头。有那么一瞬,他觉察到了她口吻中的疏离,但一时间又说不出个所以然来,总觉得有点不太对劲。
长街上,百里长安缓步走着。
算了算时辰,眼下还早,约莫还得一两个时辰才能闹气来,便在街头寻了个铺子,要了一碗山粉糊,撒一点花生碎,轻轻搅一搅,热气腾腾而起。
百里长安坐在那里,瞧着人来人往的街头,城外百姓流离失所,城内不改旧时模样,真真是两个世界。
一道城门,生在里面,死在外面……
蓦地,身侧多了个人。
百里长安并不在意,低眉搅着碗里热乎乎的山粉糊胡,这样的东西,她吃过一次就喜欢,大概是甜而不腻的缘故,尤其是里面的小圆子,合着那花生碎,软糯适中。
合口味的东西,怎么吃都喜欢。
给了银钱之后,百里长安起身离开,走的时候才注意到,合桌之人的模样,是个鬓发斑白的老者,只是手背光滑,显然……
回过神来,百里长安疾步离开。
不管这人是谁,想来自己这张脸足以瞒过所有人,只是没走两步,她忽然打了个喷嚏,顿时警觉起来。
四下,并无任何异常。
未免节外生枝,百里长安转个弯,便钻进了巷子里,陡然转身回看,确定身后没人跟着,这才一溜烟小跑,从偏门进了纪家府邸。
黑暗中,有低哑的声音回荡着。
“找到了……”
进了门,百里长安故意在门后站了许久,未见着人进来,也没听着外头有脚步声,稍稍松了口气,莫不是自己太过多疑,所以疑神疑鬼了?
回到房门,合上房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