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3章 583 亲自惩罚</p>

宇文泽隐隐察觉出陆湛似乎话中有话，于是代表众人问道：“二殿下，能具体说说比赛规则么？”</p>

陆湛也不卖关子，“这比赛规则么，说来也简单。”</p>

“京城近日连降大雪，地面冻了厚厚的冰层。”</p>

“咱们每队各出十人，选一块结冰的场地比试赛马。”</p>

“赛程一共是三圈，跑在第一位的，便是最后赢家。”</p>

宇文泽问出心中的不解，“也就是说，上场的一共二十人，不管第二第三第四是谁，输赢只看第一位？”</p>

陆湛笑着点头，“说得没错。”</p>

宇文泽说：“这比赛规则未免也太简单了吧。”</p>

陆湛回道：“本殿下说了，比赛只是一个形式，真正的目的是给这新年佳节讨个彩头。当然了……”</p>

陆湛很快又接了一句，“既然是讨彩头，双方都要出些筹码，这样比试起来才有意思。”</p>

听到这里，梁红歌才恍然大悟。</p>

她低声对白洛筝说：“筝儿，我瞧这南楚二殿下，应该是有备而来。”</p>

白洛筝岂会看不出陆湛那点小心思。</p>

所有的恭维与铺垫，都在这里等着呢。</p>

果然，陆湛接下来的话，暴露了他这次出访大凤的野心。“此番比试，输的一方，将无偿让出边境的城池给赢的一方，不知皇上与诸位大臣意下如何？”</p>

此言一出，众人无不怀疑自己的耳朵。</p>

随随便便一场比赛，便要他们让出城池。</p>

这南楚二殿下提的要求，未免过于嚣张了吧？</p>

白洛筝嗤笑一声：“这么快便露出了狐狸的尾巴，要说不是有备而来，恐怕连鬼都不会信。”</p>

梁红歌着急的问：“这可如何是好？”</p>

白洛筝示意她稍安勿躁，“别着急，咱们先看看情况。”</p>

楚辰逸想都未想便急急应下这个挑战，“希望二殿下言而有信，假若南楚一方输了，到时候可不要翻脸不认账。”</p>

陆湛一脸自信满满，“这里可是你大凤的地界，还怕本殿下在别人的地盘上耍无赖吗？”</p>

宇文泽忍不住提醒，“楚辰逸，你答应得未免太唐突了。”</p>

“此次比赛的筹码不是金银财宝，也不是可以拿得起放得下的身外之物，而是涉及我凤朝边境的一座城池。”</p>

“你在没有征求众人意见的情况下贸然应下这场比试，无论结果是输是赢，都是对皇权的藐视、对万千黎民百姓的怠慢。”</p>

这一刻，白洛筝忍不住对宇文泽刮目相看。</p>

这家伙平时没个正形，关键时刻，可比楚辰逸有脑子多了。</p>

陆湛似笑非笑的问：“难道贵国对这场比试如此没有信心吗？”</p>

宇文泽一眼就瞧出陆湛没憋好屁，反唇相讥道：“有没有信心只在其次，二殿下一开口就要求两国拿城池做筹码，在我看来万万不可。”陆湛说：“接受我挑战的对手是定远王世子，就在方才，他已经应下了这场比试。”</p>

楚辰逸对自己的能力自信十足，“宇文泽，此事涉及国家大义，你最好不要跟着添乱。”</p>

在楚辰逸看来，这场比试，他们凤朝必胜无疑。</p>

原因有二。</p>

其一，这里是凤朝地界，无论场地还是选手，于他们而言都十分有利。</p>

其二，南楚不似大凤这般四季分明，他们那边没有冬天，因此并不具备冰上骑马的经验。</p>

在这种绝对有利的条件之下，凤朝哪有可能输给对方？</p>

楚贵妃也觉得弟弟这番举动是为了给朝廷争光，于是看向晟元帝。</p>

“皇上，辰逸从小便在父亲的教导之下学习骑射。这冰上赛马，对辰逸来说绝非难事，还请皇上给辰逸一个表现的机会。”</p>

晟元帝淡淡的笑了一声：“事已至此，朕只能期待楚辰逸为我凤朝争光了。”</p>

就在双方敲定比赛时，白洛筝突然开口，“敢问二殿下，若你们南楚输了比赛，将会让出哪座城池？”</p>

陆湛回得非常干脆，“只要隶属凤朝边界，贵国可以随意挑选。”</p>

这句话听上去对大凤有利，可细一琢磨，众人又觉得哪里不太对劲。</p>

白洛筝露出一个嘲弄的笑容。</p>

“二殿下这小算盘打得可真是噼啪直响，我凤朝与南楚交界的城池共有三处。”</p>

“若按照地域大小来算，每一座都比南楚与凤朝交界的城池大了一倍还要不止。”</p>

“如此推演，今日这场比试，咱们凤朝可是一点便宜都没占到啊。”经白洛筝提醒，众人这才恍然大悟，可不就是这么一回事吗。</p>

被揭穿意图的陆湛也不气恼，他好脾气的问：“依你之见，这筹码一事，当如何解决？”</p>

白洛筝说：“我若提出用南楚两座城池抵我凤朝一座城池，是不是有些欺负人？”</p>

陆湛回道：“无论拿我南楚几座城池来抵，你凤朝得先赢了这场比赛才有资本来提条件。”</p>

白洛筝寸步不让，“话虽如此，咱们是不是该在比试之前把条件说清楚？”</p>

楚贵妃撇了撇嘴，“白二小姐，你这副小气的嘴脸，真真让我凤朝失仪。”</p>

白洛筝当机立断的怼回去。</p>

“娘娘这话可真是诛心，我一心一意为朝廷谋划，到了你口中，怎么就变成小气了？”</p>

“按娘娘的意思，咱们直接将边界城池拱手让出，岂不更显示我凤朝大度？”楚贵妃面色一变，“你休在这里挑唆是非，本宫之所以这样说，笃定我凤朝会成为最后赢家。”</p>

白洛筝瞥她一眼，“贵妃娘娘，须知世间万事都有意外。”</p>

楚贵妃借机反问，“你这是在诅咒我大凤必输无疑了？”</p>

白洛筝岂会如她所愿，“是输是赢，这你得问世子殿下啊。”</p>

楚贵妃一力偏袒弟弟，“辰逸不仅是我楚家的骄傲，也是凤朝的骄傲，有他出面，这场比试一定会赢……”</p>

晟元帝不耐烦的打断楚贵妃，问向白洛筝，“事关比赛筹码，你有何建议？”</p>

白洛筝反将目光移向陆湛，“若南楚输，还请二殿下再添一筹码，将不日前从我凤朝抢走的巫山金矿如数归还。”“并在此立誓，今后不准再打巫山的主意，我凤朝疆土，容不得他人践踏半分。”</p>

最后一句话，听得众人热血澎湃。</p>

这白家二小姐真真是一个厉害的谈判高手。</p>

前面铺垫那么多说词，为的竟然是巫山金矿。</p>

连在朝为官多年的大臣都不敢轻易提及此事，年纪小小的白洛筝竟一口咬住南楚的命脉。</p>

先别管这场比赛谁输谁赢，从气势这一块来看，白洛筝已然占了上风。</p>

被将了一军的陆湛忽然哈哈大笑，“白二小姐是吧，本殿下记住你了。”</p>

“行，若你凤朝赢得这场比赛，本殿下一力做主，不仅将边境城池双手奉上，也将巫山金矿一并归还。”</p>

“不知现在，白二小姐可还满意？”白洛筝冲陆湛竖起一根大拇指，真心夸道：“二殿下果然豪气，小女子无比佩服。”</p>

就这样，楚辰逸与陆湛各自挑选九名随从。</p>

分别代表大凤和南楚，来到事先准备好的场地，正式开启了这次比赛。</p>

因为比赛的场地设在外面，于是，客人们在晟元帝的带领下移步殿外，一睹这场比赛的结果。</p>

小太监为皇上及贵妃准备了桌椅、茶水和点心。</p>

因场地受限，其余人只能站着围观。</p>

白洛筝倒是无所谓，站着和坐着对她来说没什么区别。</p>

就是出门的时候穿得有点少，随着一阵寒风吹来，身体没来由的打了个寒战。</p>

梁红歌关切地问：“筝儿，你是不是冷？”白洛筝双手环臂，小声抱怨，“出家门前没想到进宫之后还有这出，早知如此，我就该多穿一点。”</p>

梁红歌急得不知该如何是好时，苏北望捧着一件镶着裘毛的黑色大氅来到白洛筝面前。</p>

“皇上有旨，这件大氅，给白二小姐御寒之用。”</p>

众目睽睽下，苏北望这番举动着实乍眼。</p>

白洛筝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朝晟元帝的方向望过去，才发现晟元帝也在看着她。</p>

不知是不是她心思敏感，晟元帝又恢复了她熟悉的样子。</p>

好像只有在面对赵璟的时候，他的态度才会变得格外不同。</p>

只听晟元帝态度强势的对她下令，“穿上外套，不准冻病。”</p>

就这样，白洛筝不得不在无数双眼睛的注视之下，将苏北望送来的裘皮大氅披在肩上。</p>

不愧是皇帝的御用之物，大氅厚实又保暖，领口处还残留着一丝淡淡的龙涎香。</p>

这香味，是晟元帝身上特有的味道。</p>

忆起之前每次进宫，她都能在晟元帝周围闻到这股香气。</p>

晟元帝如此厚待白洛筝的行为，引来围观众人一阵侧目。</p>

尤其是白子谦、周韵儿、长公主、宇文泽等人，都在猜想，皇上与白洛筝之间，究竟是怎么一回事？</p>

最恼怒的当属楚娉婷。</p>

她的男人，在众目睽睽下对另一个女人这般恩宠，将她堂堂贵妃的面子置于何处？</p>

白洛筝可没工夫去管别人心里怎么想，有了皇上送来的大氅，可比之前暖和多了，她也不必在寒风中挨冷受冻。两国之间这场比试，爱凑热闹的宇文泽也想出面为朝廷争光，却被楚辰逸当场拒了回去。</p>

这是他与南楚二殿下之间的对决。</p>

一旦获胜，便扬名立万，楚辰逸怎么可将这个大出风头的机会让给宇文泽？</p>

随着裁判员一声令下，比赛场上，两方人马正式开启了互相角逐。</p>

第一圈，比赛双方你追我赶，谁都不肯让谁一步。</p>

尤其是楚辰逸，他敢不皱眉头的应下这场比赛，实力可以证明一切。</p>

无论是驭马技术、还是自身能力，楚辰逸都略胜陆湛一筹。</p>

过高的骑术以及应对冰滑场地时所做出的种种反应，让楚辰逸在开局的时候独占上风。</p>

很快，陆湛一行人，便被楚辰逸远远甩在身后。围观的客人们与有荣焉，连连发出数道喝彩声。</p>

楚贵妃更是得意极了，她的弟弟，也是她楚家的骄傲，终于有机会在这样重大的场合中大放异彩。</p>

如果辰逸最终赢得这场比赛，就等于为凤朝赢回一座城池。</p>

这样的功劳与荣耀，必会给辰逸在仕途上增加可以吹嘘的筹码。</p>

只要辰逸日后好好表现，加上背景强大的楚家为他撑腰做主。</p>

假以时日，他必会成为大凤朝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重要存在。</p>

到那时，白洛筝也好、梁红歌也罢，统统都会像蝼蚁一般被她楚家姐弟踩在脚下。</p>

就在楚贵妃浑然忘我的沉浸在思绪中做着美梦时，比赛场上传来骚动。跑在第一位的楚辰逸被南楚选手从身后攻击，胯下马儿一瞬之间失去平衡，楚辰逸险些从马背上跌落下来。</p>

这下，众人全都沸腾了。</p>

楚贵妃娇声吼道：“二殿下，你们南楚这是何意？”</p>

趁机赶超楚辰逸的陆湛气势嚣张的对众人说道：“比赛的精髓只看后果，不看过程。谁能坚持到最后，谁便是最后赢家。”</p>

楚辰逸气坏了，在后面边追边骂：“陆湛，你这种行为，属于耍诈。”</p>

陆湛回头看了他一眼，戏谑地回道：“有本事，你也来耍诈一个试试。”</p>

说完，快马加鞭，驾着马儿在冰面上疾驰。</p>

楚辰逸不甘示弱的追了过去，每当他快要赶超陆湛时，便会被南楚的选手使计破坏。</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