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见状扭头逃窜,有人跪地为死去之人痛哭不已,更有人反而是情绪更加激动,声讨秦霈垣的残暴不仁……
而那些侍卫,并不关心书生们在做什么,只是挥着手中的大刀,朝那些人身上砍去。
惊呼,哀嚎,尖叫……
越来越多的人倒在血泊之中。
而那些侍卫也越发杀红了眼,但凡在附近之人,无论是否是书生学子,是否在宫门口谩骂声讨,尽数砍死。
与此同时,大批的侍卫在街道上到处巡逻游走,但凡听到有人议论国事,对秦霈垣有任何不敬之言,旁的一概不问,直接就地处决,尸首拖到城外的乱葬岗,任由野兽啃食。
杀戮和鲜血成了京城之中最为常见之物,地上的血迹因为天气寒冷、滴水成冰的缘故冲刷不走,只能和雪水结成了冰。
京城的大街小巷,到处可见这般的血冰。
城中百姓心中生惧,更怕灾祸临头,索性紧闭了大门,足不出
户。
一时之间,原本到了年底该繁华热闹的京城,竟如鬼城一般悄无声息,只有到夜间侍卫巡逻松懈时,百姓们才敢悄悄出门,互相买卖一些日常所用之物。
这样的日子过得胆战心惊,更让人愤怒。
但鸡蛋碰不过石头,他们只是手无寸铁的寻常百姓,无法对抗那些手持兵刃的侍卫和军士。
若是这个时候,能有人起义,将秦霈垣赶走就好了……
这样的念头,在京城百姓心中腾起,亦是在其他州府的百姓心中念叨,更是每日对着老天爷默念多遍。
不知是因为太多的人有这样的念想,老天爷显了灵,还是因为秦霈垣的暴政让人忍无可忍,有地方官员集结起来,集结衙差军力,要前往京城,讨伐秦霈垣。
但要出兵,便需要首领。
地方官员平起平坐,职位相当,谁都无法向对方低头,且自认并无能够统领如此多兵力之能,并不争夺首领之位。
在众人商议讨论之后,悄悄联络并救出了此时对外称卧床养病,实则被秦霈垣软禁的越王,要以他为首,前去讨伐秦霈垣。
「此等大事,本王何德何能……」秦凌澍面对众人提议,满脸惶恐。
「越王爷莫要推辞。」古林府吴知府道,「越王爷德高望重,在民间声望极高,又是秦霈垣的皇叔,于情于理,皆是由越王爷统领为佳。」
「正是。」其他人纷纷附和。
秦凌澍执掌船运海外贸易和使臣外交事宜多年,其能力有目共睹。
秦凌澍闻言,又是一阵沉默,许久后才道,「垣儿乃是本王的亲侄子,从前虽然跋扈了一些,心地倒也还不坏,时移世易,不曾想他竟是做出如此大逆不道之事,甚至要本王亲手去讨伐他……」
又是一声叹息后,秦凌澍握紧了拳头,「可本王再如何顾及叔侄之间的感情,但本王身为皇家之人,是断不能看到祖宗留下的江山基业被垣儿毁于一旦。」
「为了天下江山,黎民百姓,本王也只能做一做这大义灭亲之事了!」
热泪从秦凌澍的眼眶中滚滚落下,秦凌澍「噗通」跪在了地上,「列祖列宗在上,不孝子孙秦凌澍,现如今要做残害子侄之事,但秦凌澍乃是为了江山社稷不得已而为之,还望列祖列宗能够理解一二,待此事了结,江山稳固,秦凌澍再亲自到地下向列祖列宗谢罪!」
声音悲怆,在这寒冷的冬日中越发显得萧瑟落寞,只惹得众人眼中一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