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亮破碎的雨夜,星河荡漾出几颗星子,顽强的闪着微光,给寂寞成殇的夜空添上弱小的温柔。
妒花风雨撕扯愁肠,鞭笞哀思,戏弄酒馆门前无辜的灯笼和酒旆。
雨凉,夜凉,凉透人心!
酒馆内,于白鹭就着雨声饮酒入愁肠,百转千回,恍惚入了另外一个世界。
那里衰草连天,举目四望,不见一人,只有她踏着青黄衰草,漫无目的的走着,似要走去尽头的黄泉,找寻那个令她思念成疾的冤家。
上穷碧落,故人何在?
是去了九幽,还是重返了天庭?
谁能,好心的告诉她答案。
灌下一口酒,全无辛辣滋味儿,却仿若吞了一筐青杏,心都酸透了!
飘在空中的冷溶魂魄伸出手,抚摸满脸哀伤的于白鹭,心痛不已。
前日,冷溶从马场冲回于家后却惊骇发现,于白鹭看不见他。
除了踏雪寻梅,其他人都看不到魂体的他,也听不见他的声音。
他已跟着于白鹭三日,这三日,于白鹭皆在四处不停的寻找他,还有丁卫。
丁卫也失踪了,不知遭遇了何事儿,恐怕也不是什么好事儿。
原本如同向阳花般灿烂的于白鹭整个人失去了所有神采,就像是霜降时的花朵,即将枯萎凋零,令人心疼。
“你看,那个就是猎妖师于白鹭,听说要和她成亲的男人在成婚前两日逃走了。”
“敢杀妖的女人都是罗刹女,哪个好男人敢同她成婚。不过模样倒是不错,若是一辈子没有男人疼惜着实可惜了。”
“你命硬,去把收了,好好疼惜一番。”
邻桌几个男人喝了点儿猫尿,酒意上头,嘴里不干不净的开黄腔,像是一群缩在脏乱暗处的老鼠般吱吱叫。
酒馆掌柜了解于白鹭的脾气,额上吓出了一层白毛汗,心说这几个狗嘴里吐不出象牙的狗东西下雨天怎么不呆在家里打孩子,跑来他的酒馆找晦气。若是一会儿万一打起来,砸坏了东西,他一定要他们大出血,赔偿十倍。
头一次生出赶人冲动的酒馆掌柜欲上前,提醒一喝酒就嘴上没把门的几人小心嘴巴,别出门时嘴里少了几颗牙齿还得回家同媳妇和老娘哭诉。
“咔嚓。”
满嘴跑牛开黄腔的男人说得正起劲儿,他屁股下面的凳子腿被石子儿击中,应声而断。
像头笨重大狗熊的醉汉重重摔了一个大屁股墩儿,脑后勺“咚”的一声磕在地上,肿了一个大包。
同伴笑他酒量太差,这才没喝多久就坐不稳了。
摔得晕头撞向的男子,心知自己不是酒醉摔倒,忙摆手否认:“不是,不是。我没喝多,没喝多。”
笑得更大声的同伴纷纷应和:“对,你没醉,没喝多,坐稳了,咱们继续喝。”
门口儿,一男子摘下头上斗笠,解开蓑衣,放置在门口架子上,信步行到于白鹭身边坐下,手中剑“啪”的一声重重砸在桌上。
本还打算拿于白鹭说笑取乐的那一桌酒鬼,全都识相的闭上了嘴巴。
醉眼惺忪迷离的于白鹭,拿起酒壶为坐下的颜华年倒上一杯酒。
“这些话,这两日我已经听了不下百回,何必在意,身上又不会少块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