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兰在睡梦中，觉得有湿乎乎的东西从自己的脸上，颈上爬过。</p>

她不知道那东西是什么。</p>

只觉得冰凉中带着暴躁的热忱，负气又痴缠。</p>

她睁开眼，看见阿九的脸。</p>

他亲吻着她。</p>

他龙袍上的金丝线，沉甸甸地压着她。</p>

乌兰皱眉，将头偏在一边，问道：“你什么时候来的？”</p>

阿九将她箍住，把她的头掰过来：“朕的屋子，朕想什么时候过来，就什么时候过来。”</p>

“满皇宫，都是官家的屋子。”</p>

阿九咬在她的颈上：“你究竟恼朕什么？你做的事，那般出格，朕只是发了会子脾气，又没有真的把你怎么样。那个和尚，朕现时也将他放了。朕是天子，你还想让朕怎么样？”</p>

乌兰无声地摸了摸自己的脸颊。</p>

正是被阿九那一巴掌打到的地方。</p>

阿九捉住她的手：“你还给我一巴掌。”</p>

乌兰甩开他。</p>

他把她当什么？</p>

践踏她、羞辱她的时候，字字像刀。过了，又像没事人一样，睡在她的床上，来哄她。</p>

若是之前，她说不定就被他哄住了。可自从她在勤政殿门口听到了他对姐姐的表白和质问，知道了他心里的人一直是姐姐后，就看透他了。她再也不会被他哄住了。他不过是又想来同她上床罢了。</p>

“官家不用这样子。若真的疼惜臣妾，便答应臣妾一个请求。”</p>

“什么请求？”</p>

“容臣妾出宫。”</p>

“出宫做什么？”</p>

“横竖，官家说过要废后。臣妾出宫，做个庶人便很好。像从前那样，以幻戏谋生，跑江湖……”</p>

他忽然又怒了起来，道：“你出宫做什么？难道还想去找他？你就这么不喜欢皇后这个身份，这么不喜欢待在朕身边？”</p>

他除去龙袍，轻车熟路地要褪她的亵衣。</p>

她越是不肯，他怒气便越重。</p>

两人在被子里相持了片刻，他气喘吁吁地得了逞。</p>

“我这些天，总是想起我们在宫外的故人酒馆喝酒时，你跟我说的话。你说，你尚未娶到心爱之人。你身边的女子这样多，可没有一个是你爱的。对么？”乌兰定定道。</p>

这句话起到了作用。阿九停住了手上的动作，脸上染了几分颓唐。</p>

少顷，他从她的身上翻下来，讪讪地躺在一旁。</p>

他的神情，再一次印证了乌兰的想法。</p>

她木木地笑笑。</p>

门外，有内侍通传：“官家，方夫人求见——”</p>

阿九道：“朕不是已经让人追回圣旨了么，她怎的这个时辰进宫。”</p>

白若梨的刚烈脾性，他是深知的。若见了圣旨，必然要来骂他一场。</p>

内侍道：“方夫人说，她求见您，是为国事。她在勤政殿等着您。”</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