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渺怔了下，侧头，她看见了路靳声。</p>

明明要订婚的人，明明订婚视频上那么意气风发，但是此时他看着并不好，面容憔悴，眼底带着腥红。</p>

“林萧在哪？”</p>

路靳声嗓音嘶哑，手上的力道把盛渺的手腕都抓疼了。</p>

盛渺缓过神来。</p>

她盯着面前的路靳声，轻声说：“昨天我们打电话时，她在B市家里面。路靳声你不是要订婚了吗？还找她干什么？”</p>

路靳声松开她，有些烦躁地点了根香烟。</p>

淡灰色薄雾升起……</p>

他修长手指掸了下烟灰，幽幽开口：“昨晚开始我就联系不上她了！盛渺，我不是不想放过她，我是不想放过自己！”</p>

盛渺失神般轻喃：“路靳声你要订婚了！你是想让林萧当你外室吗？你这样招惹她，你那个未婚妻会放过林萧吗？林萧什么也没有，她只是……只是一个孤女，而你的未婚妻宁琳家大业大，她要对付林萧那是轻而易举的事情。”</p>

路靳声哑声开口：“我不会让宁琳伤害她。”</p>

盛渺瞳孔微缩：“你凭什么保证？你现在已经联系不上她了。”</p>

路靳声让她冷静一点。</p>

盛渺往后退了一步。</p>

她看着路靳声，声音嘶哑颤抖：“但凡你知道林萧过去遭受的，你就知道我为什么不冷静了！路靳声，你可以订婚你也可以婚姻美满……但是别伤害林萧，她跟你们不一样，她一无所有！她受到伤害只能躲起来舔舐自己的伤口，反复地告诉自己这不算什么……”</p>

说完，盛渺拨打林萧的电话。但是拨出后只有机械的女声【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暂时无法接通……对不起……】</p>

盛渺打了无数次，都是如此。</p>

其实从前林萧全世界到处跑，这样的情况也经常有，并不稀奇，但是今天盛渺心里却升起了强烈的不安。</p>

……</p>

夜里，盛渺从噩梦中惊醒。</p>

她梦见了林萧。</p>

她梦见林萧站在悬崖边上，全身是血，转身对她轻声开口：“盛渺，这次我可能真的要走了！”</p>

“林萧！”</p>

盛渺醒来的时候一身热汗，全身的衣裳都湿了。她的眸子看着外面的黑夜，轻轻喘息，整个人还陷在方才的梦魇里。</p>

手机铃声悠扬响起，划破了夜的平静。</p>

她以为是林萧回她电话，立即接起：“林萧……”</p>

但是手机那边的人，却不是林萧，而是陆怀序。</p>

深夜，陆怀序的嗓音低沉温柔：“我是陆怀序！盛渺，是做噩梦了吗？”</p>

午夜梦回，是人最脆弱的时候。</p>

哪怕他们关系再僵，哪怕他并不是他想依赖的人，但是这会儿盛渺还是沙哑着声音说：“下午路靳声找我，他说联系不上林萧。陆怀序，我怕林萧会出事。”</p>

她想到梦境，忍不住蜷了双腿，低低地哭了起来。</p>

她不是救世主，她甚至连10多岁的时候都不如，因为那会儿盛家有钱有势，盛家大小姐想要保护的人，没人敢再欺负。</p>

那时，她可以把林萧藏起来。</p>

那时，她可以护着林萧，好好长大。</p>

Z市。</p>

陆怀序忙了个通宵，交易会的事情也处理得差不多了，他在异地的酒店里，忽然感觉落寂，鬼使神差地想要听一听盛渺的声音。</p>

他在电话里听见她哭。</p>

那瞬间，他仿佛是看到了小时候的盛渺，她想妈妈时也是这样无助吧！</p>

他的嗓音低而温柔，像丈夫又像情人，更像长辈。</p>

他让她别哭了，他说自己明天就回B市，他会立即安排人找林萧。</p>

许久，盛渺才不哭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