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 欲望之名(2 / 2)

有了温饱的生活,又有了可以租片的小钱,我乐此不疲。</p>

可是,有了和林笑笑的销魂一夜,那些千篇一律的片子,已经很难刺激到我的兴奋点了。我知道,我已经吃了肉,哪还能继续吃草?</p>

好在这个世上,肉还是比较多的。比如,费林住的小区旁边,就是一所私立高中。</p>

不知道为什么,林笑笑的死亡并没有引起什么轰动,这所私立高中的围墙,依旧形同虚设。于是,我心中的那一半恶魔复苏了。</p>

大约是五年前的一天晚上,我翻墙进了这所私立中学,在公用厕所的门口守候着。很快,来了一个女生,没有林笑笑漂亮,但好歹是一个女生,而且是独自一人。</p>

几乎是和之前一样,我把她拉到了厕所后面,用同样的办法按住她的后脑勺儿,绑住她,直到她不再挣扎,然后做了我想做的事情。</p>

这一次,好像有一些轰动效应了。我总是能看到街面上无处不在的警察。他们穿着便服,但我知道他们是警察。他们查得很卖力,甚至还有警察来我这里询问我,但最终还是没能抓到我。我觉得自己的运气真好。</p>

慢慢地,我也就没那么害怕了。除了每夜梦见的长发女鬼,没有什么能让我害怕。可是费林不知道为什么害怕了。他开始不出门、不跑业务了。而且,慢慢地,他变得有些暴躁,总是找我的碴儿,教训我。</p>

而我,似乎也找不到机会去继续发泄欲望,每所学校的围墙上都架起了摄像头,还有什么巡逻队每夜巡逻,甚至有很多学校把公用厕所给拆了,直接在宿舍里改造出了厕所。我根本就没机会去作案了。</p>

就这样过了一年,我天天无所事事,费林也无所事事。我们的伙食越来越差,他也不给我零花钱了,日子过得捉襟见肘。</p>

终于有一天,费林来告诉我,他要去县里发展了,问我和不和他一起。为什么不呢?有人提供吃喝,还能去一个新的地方继续寻找猎物,为什么不呢?</p>

于是,我们一起去了云县。</p>

大约在四年前,已经在云县安顿下来的我,像是中了毒瘾,天天焦躁不安。我知道,我需要再找一个女人了。</p>

云泰市里的学校都有了防范,不代表云县的学校有防范。</p>

几乎是同样的办法,我又干了一票。</p>

这个女孩身材真好。</p>

不知道为什么,没过几天,刚刚安顿下来不久的费林又说云泰待不下去了,县里也待不下去,必须换个地方,于是我们又辗转到了龙都。</p>

龙都这个地方也挺好,我找到的另一个女孩,不知道是学生还是女工,至少有种新鲜的感觉。正因为如此,我不抵触费林更换居住地的想法。可是,这一次更换,他却要抛下我。</p>

那一天,我看到了他的护照和签证,他想出国!</p>

我表达了我的抗议,他却说,如果有警察来问我,我必须告诉警察,他去东北了,绝对不能说他出国。作为封口的代价,他会让银行的一个朋友保荐我一份不错的工作。</p>

既然这样,并不想出国的我觉得也是个不错的选择,于是我同意了。而且我很诧异,为什么警察要来抓费林?难道警察是怀疑他杀了人?</p>

后来警察还真的来找了我,倒不是因为那几个女孩,而是说费林涉嫌集资诈骗。我自然不会出卖他,因为他还真帮我找到了工作,还是很威风的工作,拿着枪干活的工作——运钞车押运员。</p>

到了这个时候,我知道费林不是我的贵人,因为他并没有让我不去危害众生。</p>

这份押运员的工作号称“高风险”职业,其实吧,我心里清楚,在中国,抢劫运钞车的生意是没人去做的。我的收入不低,工作稳定,又很威风,我很喜欢这份工作。</p>

唯一不好的是,工作地点是在云泰市。那几个女孩的案子好像被警察称之为“云泰案”,可见,整个云泰都是风声鹤唳、草木皆兵的,所有的学校、工厂都无隙可乘。压抑了一年,我都找不到机会去发泄,我都快疯了。</p>

直到我遇见了海润。</p>

说来也巧,我遇见海润的方式,居然还是“行侠仗义”。</p>

那天早晨,我依照惯例去上班。其实我们押运员的任务还是比较简单的,当我们的运钞车抵达银行门口之后,我和我的一个同事会拿着我们的97式18.4mm防暴枪到运钞车尾门保护银行职员拿到他们银行的箱子,然后一名队员护送职员进入银行金库,而我就持枪在运钞车和银行大门之间警戒。</p>

在那些人来人往的市中心银行营业点的门口,我们会比较紧张一些。事情就发生在云泰步行街口的建行门口。</p>

步行街两侧都是密集的写字楼,所以早上人来人往,川流不息。我们押运员在培训的时候,听老师说过,在高度紧张的情绪之下,可以通过观察进出银行人员的方法来集中精神。而且这种观察,很有可能发现一些可疑人员,从而提前做防范。</p>

于是,我就打起精神观察着,然后,我就看到了海润。</p>

她还是很出众的,我说的不是长相,而是那种骨子里傲慢的气质。这种气质,让我有了一种征服她的欲望,就像征服之前那几个女孩子一样。</p>

当然,我不可能在大庭广众之下做些什么。这些景象,不过是在我的脑海里虚幻地存在着而已。</p>

然而,机会来了。</p>

海润当时在ATM机上取了一些钱,在离开银行的时候,就被小偷盯上了。小偷下手的那一刻,我就准备再行侠仗义一次。在我的眼前偷钱,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不知道我手上有枪吗?</p>

没想到,小偷的动作被海润感觉到了。更没想到的是,海润居然没有选择沉默,而是反手就抓住了小偷,和他厮打了起来。一个柔柔弱弱的女孩,居然在那个时候爆发出那么强大的力量,小偷竟然一时无法脱身。看着海润那“泼妇”一般的动作,和她“淑女”一般的外表实在难以匹配,我都看笑了,你们无法想象当时的画面多有意思。</p>

我饶有兴趣地看着他们厮打了好久,直到小偷掏出一把小刀,并且划伤了海润的胳膊。这就不能忍了,你偷东西就偷东西,怎么能伤人呢?盗亦有道不知道吗?</p>

当时的海润,可能是看到了自己的血,似乎更加疯狂了,她疯了一样地去厮打小偷。我知道这很危险,狗急了还跳墙呢,毕竟人家手里拿着刀。</p>

所以,我从银行门口冲了过来,一脚把小偷踹得飞了出去,然后用枪指着他,让他跪下。这个可怜的小偷当时就吓傻了。想想也是,有多少人这辈子会被枪指着脑袋啊。而且我的那把防暴枪,很酷的,很有威慑力。</p>

小偷还了钱,而且跪在地上连连磕头。磕头也没用啊,你遇上我算是倒霉了。可没想到,拿回了钱的海润,突然像是变了一个人。她走到我面前,低着头和我说谢谢,而且脸颊都是绯红色的。我当时就觉得这个姑娘太有意思了,她的两种性格怎么可以转换得这么快?刚才还是个“女汉子”,转眼间就是“萌妹子”了。对于这个两种性格附体的女生,我是没有抵抗力的,所以她让我放了那个小偷,我就放了他。</p>

即便是到这个时候,我也没多想些什么。毕竟英雄救美了一次,我还是蛮开心的。出乎意料的是,海润居然主动来问我要电话号码。而且,她低着头、垂着眉眼来要号码的害羞表情,实在是太惹人怜爱了。</p>

当然,除了那惹人怜爱的表情,我还看到了她腰间那个GUCCI的小包,还有那枚满盘是钻石的手表,我毫不犹豫地把自己的号码告诉了她。哦,你们误会了,其实我并不是觊觎她的钱,只是我真的很想征服她而已。留了号码,我觉得这种事情机会会更多一些吧。</p>

那个时候微信还不流行,所以我的业余时间,基本是和短信一起度过的。短信的那一头,当然是海润。</p>

我们从短信聊天开始,到一起出来约会。当然,每次约会都是她买单。她真的是非常有钱,感觉她的那张信用卡永远也刷不爆。人与人之间的差别怎么就那么大呢?因为我们俩的经济实力差距很大,这更刺激了我征服她的欲望。很快,我等来了机会。</p>

那天,我和海润一起吃完饭,看完电影,我打车送她回家。到了她家楼下,她居然和我说她爸爸今晚不在家,保姆也回老家了,问我要不要上去喝一杯拉菲。这是什么意思?我猜测着,虽然我不知道拉菲是什么,不管是什么意思,但我知道这是千载难逢的机会。在所有学校都加强防范之后,我已经很久没有尝鲜了。</p>

所以,我上楼了。也没有喝什么拉菲,因为我上楼后,就直接把她按在了床上。</p>

从林笑笑之后,我就有随身带绳子的习惯了,这天也不例外。我把海润捆了起来,把她的后脑勺儿按在床上。</p>

她果然和其他人是不一样的。其他人都是拼命挣扎,只有海润,似乎很享受。我说过,我不喜欢别人挣扎,既然海润不挣扎,我就没继续按下去,而是直接开始了。她原来真的很享受,就像那些片子里的女人一样。</p>

我从来没有那么快活过。和这一次相比,前面的那些原来都没啥意思。</p>

她说我是她第一个男人,我也说她是我的第一个女人。</p>

从那一天开始,我们真的是如胶似漆了。我们白天在一起吃喝玩乐,和以前一样,都是她买单。晚上,如果她爸爸在家,她就会和我去开个房间。我们俩没有哪一天不在一起的。</p>

那简直就是神仙一般的生活啊。</p>

我经常会觉得海润像是两种人格附体的人。她对待别人,冷若冰霜、孤芳自傲,但是对我,温柔体贴、小鸟依人。她碰见街上那些碰瓷的,真是得理不饶人,吵起架来就没输过。</p>

我记得有一次,我们俩开车和一辆逆行的车子蹭上了,对方司机还在那里叫嚣。海润一开始还坐在副驾驶上靠着我的肩膀哼歌呢,这一出事故,她突然就变了脸,从车上拿了个扳手就要下车打架。这吓坏我了,这丫头怎么可以说变就变呢?变形金刚都没这么快。</p>

但是海润对我,从来没有给过一个坏脸色,从来都是那样美美的、羞羞的。现在想起来,都觉得无比温暖。</p>

当然,在她的心目中,我可能也是双重人格吧。我是不允许任何人伤害她的。比如那次碰擦事故,也是我出了头,把对方打伤了,后来还是海润爸爸花钱调解了事。在外人面前,我就像是海润面前的一堵墙,谁也别想靠近她。对海润,我也真的是用了心。</p>

我们在一起的时候,我从来不让她多做一点事情,尤其是后来结婚以后,除了保姆该干的活儿,其他的家务,都是我来承担的。她要是生病了,都是我亲自伺候,药汤都是一勺一勺地喂的。所以在结婚前,她有个头痛脑热的,都不愿意待在家里,而是开个房间和我在一起。对待她,我也从来没有说过一句狠话,我们俩之间没有拌过一句嘴。</p>

后来有一天,她提出让我娶她。我倒是愿意啊,可是她毕竟还有个土豪爸爸,她的爸爸能看得上我吗?</p>

果然,第一次见她爸爸,我就碰了钉子。这个土豪看不起我的工作,看不起我的身世。这个时候,我像是从梦里被惊醒,我不过就是一只癞蛤蟆,天鹅肉是吃不着的。</p>

不,其实我吃着了。我说过,只要有过就可以,没必要长长久久。</p>

所以,我并不沮丧。</p>

但很快,我发现了转机。我的身边总有一些神神秘秘的人,不知道做什么。但我能感觉到,他们在跟踪我,还在给我照相。我甚至听到风声,有人去我住的村子调查我。开始我是很害怕的,我以为我暴露了行踪,被警察盯上了。但很快,海润就帮我打消了疑虑。她告诉我,她爸爸正在调查我,让我最近老实一些。</p>

原来如此。就怕不调查,调查就有希望。</p>

那段时间,我谨小慎微,甚至可以说,我是个演员。我扮演了一个老实忠厚、乐于助人的银行押运员的角色。</p>

后来,土豪又单独找了我一次,说是他同意我和海润的婚事了,不过有个条件,就是生下来的孩子,要姓汪。</p>

这就是让我入赘嘛,在我们村,不同意入赘的都是父母,我又没有父母,有什么关系?姓什么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我的人生可能发生转机了。</p>

我一直都相信,海润就是我的贵人。算命先生说的,遇见贵人,我就可以从良行善了。我的人生就此发生了转折。</p>

两年前,我们结婚了。婚后的生活简直就是神仙一般的生活。土豪让我们俩都不用上班了,我们的生活,除了吃喝拉撒睡,就是玩了。我们出去旅游,在各种夜店疯狂,回到家里,就是各种快活。</p>

海润对我无微不至,而且能让我每次都获得极大的享受。这样的女人,夫复何求!</p>

不过,海润也很早就发现了异常,她知道我没有精液,肯定是一种病。不知道她是什么时候把这件事告诉了她的父亲。这可是一件大事,对她父亲来说。</p>

后来的半年时间,她父亲请了好几个专家来家里给我看病,并且出了一套手术方案。然后,我被“运”去了上海,做了手术。</p>

医学还是很神奇的,手术恢复之后,我又试了一次,果然,我成了一个正常人!</p>

后来,海润怀孕了。土豪简直把这件事情当成了天大的事情。他包了一个饭店,把所有亲戚朋友都喊来吃饭、喝酒,然后,不准我再碰海润,说是为了孩子好。</p>

这怎么行?我已经习惯了夜夜笙歌的生活,现在让我洁身自好,那怎么可能?</p>

海润对我有多好?我告诉你们,她给了我钱,让我去找妓女。你说,她对我好不好?于是,我就去了大酒店,然后电话招妓。在我想用绳子把妓女给捆起来的时候,她居然开始反抗、挣扎。当然,她的反抗是没有用的,我还是完成了该做的事情。</p>

这一次以后,我想了一下,已经习惯了海润的服帖的我,似乎又开始想念那种用暴力征服的感觉了。</p>

从那一天开始,我蠢蠢欲动了。</p>

我每天晚上都出去游荡,可是,现在所有的学校都防范严密,我丝毫没有可乘之机。于是,我想到了龙都,那个破落的小县城。</p>

我找了个理由,从海润那里拿了一点钱,去了龙都。时代发展得真快,这才没几年的工夫,就连龙都的学校也都发生了改造,找不到那种可以守候猎物的公用厕所了。就在我即将放弃的时候,我看到了一家纺织厂,里面有很多女工,离厂子不远的路边,有一个厕所。</p>

这样的场景我是多么熟悉啊,又能体会到那种征服猎物的感觉了,现在想想,都觉得很兴奋。</p>

那一天晚上,我得手了,和以前几乎一模一样。</p>

不一样的是,我留下了很多精液。看电视上说,警察能通过精液找到凶手,这让我很焦虑。回到云泰之后,我足足躲了一个月不敢出门,就连海润都觉得我很奇怪。没想到,一个月过去了,似乎并没有人来调查我。</p>

原来你们警方的命案必破,是吹牛的。</p>

看着海润的肚子越来越大,我似乎暂时放下了心里的欲望。当然也可能是龙都的这一次,让我过足瘾了。在孩子出生前后的那一段时间,我收了心,安心地伺候着海润。</p>

在这段时间,我觉得生活还是不错的,至少土豪对我们是无微不至的。唯一不好的就是,我做噩梦的频率比以前增加了。到后来,几乎天天都是噩梦,梦见林笑笑和那几个女孩化作了厉鬼来索命。我每天夜里都会惊醒几次,直到全身汗透。</p>

不过无所谓,比起以前穷鬼一样的生活,做点噩梦算什么?我现在有钱、有女人,也有家庭。</p>

我们的儿子我不喜欢,长得皱皱巴巴的,不好看,也不好玩。但是土豪把他当成了个宝,时不时就要接走去玩几天。而这几天,也就是我可以重新获得快感的时间。</p>

可惜的是,我现在似乎不太喜欢海润的这种风格了,我似乎又开始喜欢上了被反抗的感觉。而且,海润即便是装作反抗,也很难让我尽兴。</p>

所以,即便噩梦越来越侵蚀我的心,我还是义无反顾地开始谋划着下一次的行动了。</p>

你们还是很厉害的,在我准备接下来行动之前,抓到了我,不然,不知道哪个倒霉鬼又要在我的胯下丧命。</p>

你们不要因为我看似冷淡的描述而发怒,其实我是有良心的人。每次完事之后,我也会后悔。直到现在,我也后悔。</p>

我想过,如果我没有再犯罪,而是和海润就这样生活下去,那么我的人生是有多完美啊!我们可以拥有任何一件想要的东西,我们有花不完的钱,我们想去哪儿就去哪儿,我们有的是时间。这样的生活,怕是有无数人都羡慕不已吧!</p>

可是,在我的欲望来临的时候,我似乎就忘记了这一切。在我看来,反正我已经杀了好几个人,时光又不能倒流,所以多杀一个也是杀。人生嘛,就是要及时行乐嘛。</p>

欲望,就像是毒瘾一样,让人丧失理智。</p>

我要说的,就这么多了。我活不了了,但希望海润和儿子能好好活下去,希望他们一辈子不要犯罪,因为一次犯罪,就足以葬送人生。</p>

不要指望什么贵人的救赎,海润也不是我的贵人,不然我就不会坐在这硬邦邦的审讯椅上了。</p>

自己才是自己的贵人,谁都一样。</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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