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妨，姨娘不必解释，回去吧。”海棠用帕子沾了沾唇角。</p>

“海棠，你能不能原谅了二小姐？只要你在世子跟前撒撒娇，再求求夫人，他们一定会把二小姐放回来。”柳姨娘挡住了海棠的去路。</p>

“姨娘或许误会了，夫人和世子爷是在教二小姐规矩，这里面哪儿有我一个丫鬟说话的份儿？”海棠正色道。</p>

“你别用这种冠冕堂皇的话打发我，要不是你撺掇世子，他怎么可能对亲妹妹这般不讲情面？”柳姨娘上前了一步。</p>

“你真的误会了……”海棠警惕起来。</p>

“海棠啊，我奉劝你几句。别看你眼下得宠，可是，花无百日红，世子身边早晚会有旁人。即便得宠如我，此刻也是落草的凤凰不如鸡。”</p>

“可二小姐是主子，是国公府的娇客，将来至少能嫁得门当户对。你得罪二小姐，就不怕吗？如果我是你，就赶紧劝着主子们把二小姐放出来，对二小姐赔礼道歉，求她原谅。”柳姨娘看似苦口婆心。</p>

“姨娘，请恕我无能为力，我不过是一个丫鬟而已……”</p>

海棠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柳姨娘粗暴打断：“你不帮是吧？！”</p>

柳姨娘抬手就来推海棠。</p>

海棠本就有准备，闪身躲开。</p>

素月也早有防备，见柳姨娘出手，就本能地挡在海棠前面，使劲推了柳姨娘一把。</p>

素月这一推用的力道大，柳姨娘后退两步，一屁股坐到了地上。</p>

“你个贱婢，竟然敢推我！”柳姨娘爬起来，就要挖素月的脸。</p>

素月也不肯示弱，与柳姨娘扭打在了一处。</p>

“住手！”一个男声和海棠的声音同时响了起来。</p>

柳姨娘身子一颤，松了手。</p>

只见她的发髻已经被素月撕扯零散，簪子掉在了地上，鬓发皆乱，气喘吁吁。</p>

素月则站在那里揉耳朵。柳氏这个泼妇，居然使劲揪她的耳朵。</p>

不过，她用指甲挖柳姨娘的手来着，柳姨娘总归是没有占到便宜。</p>

盛怀瑾快步走了过来。</p>

“世子爷，柳姨娘推姑娘，奴婢护着姑娘，柳姨娘就打起了奴婢。”素月深知先告状的重要性。</p>

盛怀瑾担忧地望了海棠一眼，海棠泫然欲泣，捂着心口柔弱地说：“幸亏素月机灵，要不然只怕腹中的孩子……”</p>

海棠低头不忍再说。</p>

盛怀瑾愤怒的目光落在了柳姨娘身上。</p>

柳姨娘害怕起来，讪讪道：“我是你的庶母……”</p>

“来人，柳姨娘醉了，送她回丹霞院。”盛怀瑾吩咐。</p>

既然出来就惹事，柳氏就不要再出丹霞院了。</p>

两个婆子闻声过来，拉着柳姨娘就往外走。</p>

“你居然这样对你的庶母，书都读到狗肚子里了……”柳姨娘想起新仇旧恨，愤愤地朝盛怀瑾嚷嚷。</p>

“还不赶紧堵了她的嘴？除夕夜，别扰了主子们。”素月急声说。</p>

一个婆子从袖子里摸出帕子，揉哒揉哒塞到了柳姨娘嘴里，拖着她走了。</p>

“素月，来，让我看看耳朵。旁的地方还有伤吗？”海棠急切上前。</p>

柳姨娘怎么说也算半个主子，素月和她打在一起到底不好。海棠唯恐盛怀瑾顺手罚素月，就故意表现得很关心素月，还特别强调素月受了伤。</p>

“简极，去请府医给素月看看。”盛怀瑾吩咐。</p>

“多谢世子爷，但是，不用了，奴婢耳朵不妨事，大过年的，别让府医奔波了。”素月忙行礼。</p>

“也好，那你回去歇着吧。”盛怀瑾说。</p>

“不用，奴婢回去也会惦记姑娘，还不如在这里守着。”素月低头回道。</p>

盛怀瑾赞许地看了素月一眼，扶着海棠回到席面上。</p>

那盘羊眼已经不见了，海棠面前放了新的碟子。</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