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了,不一定去西市,就当看看京城好了,走到哪儿算哪儿。”
宴清黎跟祖母在西郊常常礼佛,她对佛并没有很虔诚的信仰,但是长久的经书浸养,她的性子变得淡泊,对什么都没很浓烈的欲望,也很看得开。
有些事情尽力就好,即便最后结果不尽如人意,这个过程亦是值得珍视的。
“青岁,你平时会出来在城中转悠吗?”
“奴婢算是经常出来的,小姐您不在院中的时候,奴婢与北陆一人值一日。北陆当值的时候,奴婢会去后厨帮忙,便会跟着一同出来采买。”
“后厨?那你擅长做吃食了?”
青岁笑,“奴婢会做很多糕点,若是小姐想吃,都可吩咐奴婢。”
两人一搭一搭地说着话,经过一个路口的时候。
穿着小厮衣服的男子上前来,青岁将宴清黎护在身后,警惕瞪着他。
见她这样子,小厮止住脚步,远远地说道,“六小姐,咱们少爷请您一同乘坐马车。”
顺着他的手看去,方才走远的马车竟是停在拐弯处。
青岁询问看向宴清黎,依旧满面戒备。
宴清黎点头,唇角微微勾起,“那就麻烦了。”
在她靠近马车的时候,马车的车窗突然发出咔吱一声。
小厮讪笑解释道,“这车窗出了点小问题,还未来及修理。”
宴清黎面上的疑惑转为了然,表示自己明白,并未追问。
进到马车中,宴清河坐在一边,一只手背在身后,脸色很臭,“你坐在对面,中间为界,你若是过界,我就把你赶下去。”
宴清黎的视线落在他的手上,她还未说什么,宴清河就跟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看什么看,赶紧坐好,我的时间很是宝贵,浪费不得。”
宴清黎:“……哦。”
看宴清黎坐下了,宴清河抬脚踹向车门,声音暴躁:“走啦1
外边传来小厮的询问,“少爷,咱们去哪儿,老地方吗?”
宴清黎面上升出窘燥,又是一脚,“去西市元宝街1
被他踹的地方已经留下了一片磨白,连带着周围的木皮都崩开了,但是车门依旧牢牢坚守,确实足够结实。
宴清黎的视线从车门移向对面的少年。
他没说什么,但是警惕的神色,盯着她的炯炯眼睛,每一个都好似在警告她。
不要说多余的话,不要做多余的事情。
宴清黎忍不住笑,“宴清河,你不用对我这般戒备,我不会对你做什么,也不会要求你做什么。”
“是吗。”宴清河将信将疑,“那最好,你我二人井水不犯河水,无论是我还是我院中的事情都无需你插手。”
他说着,抬手摸侧脸,一不小心摸到那些伤,疼的他倒吸一口气。
又意识到宴清黎在看着,硬是咬牙止住,装出一副无所畏惧的硬汉模样。
宴清黎眼中有笑也有心疼,忍不住问道,“真的不用上药?”
在少年戒备扫视过来的时候,她无辜摊手,“只是询问,我不会插手你的事情,也不会强迫你去做。”
听到这一句,炸毛的少年才安顺下来,“你懂什么,这是男人的勋章,是胜利的印记。对方可比我惨多了,现下估计还在床上躺着,至少得修养五六天。”
宴清河说着得意扬眉。
那骄傲张扬的模样,看起来真像是个灿烂的小太阳,但这小太阳太不在意自己的安危了。
宴清黎的手臂捏着袖角,眸色淡淡,笑意更是敷衍,“宴清河,你真的不觉得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