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p>

苍老的声音沙哑悲恸，如同钝斧劈裂胶着空气。</p>

饶是早有准备，但白惟庸的坚硬的心，还是被元贞帝扎得支离破碎，如同万箭穿心。</p>

陛下他，果真半点情面不留。</p>

早已佝偻身子剧烈颤\/抖，他将信件一封封捡起，抱在怀里。</p>

整整十一封阵亡抵报。</p>

这十一人对于别人来说，只是冰冷的数字。</p>

但却是他的骨血儿孙。</p>

他兢兢业业，为官四十余载。</p>

他呕心沥血，辅佐三位帝王。</p>

他比任何人都要赤胆忠心。</p>

在北燕大军压境，文武百官缩足不前时，他不惜让满门子孙弃笔从戎，奔赴沙场保家卫国。</p>

可如今所有儿孙马革裹尸客死异乡。</p>

谁疼惜他白发人送黑发人凄凉？</p>

谁理解白家子孙鞠躬尽瘁死而后已的忠诚？</p>

却还要反过来把惨烈牺牲说成不中用。</p>

白惟庸望着他效忠了十几年的元贞帝帝。</p>

浑浊的眼里，滚出几行清泪。</p>

适才在轿中，他已狠狠地哭过一次。</p>

可此时，眼泪仍禁不住潸然而下。</p>

哭的是那一瞬间对国君的心凉。</p>

哭的是为国鞠躬尽瘁死而后已，却被骂成孬种的儿孙们。</p>

悲愤交加，他掷地有声地道：“陛下，我白家满门对得起东陵！对得起天下百姓！更对得起陛下！”</p>

“白家儿郎铁骨铮铮，不是孬种！”</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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