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杀猪场离得还挺远, 以至陆彦舟到家的时候，天经快亮了。</p>
他没有睡觉，洗了个澡就带着虎子出门去上学。</p>
原主在学校很受欢迎, 他这人讲义气, 还有钱, 同学都乐意跟他交好。</p>
因此陆彦舟一到学校, 就有不少人围上来，大家一起谈论如今的形式, 还提到了谢诚泽跑到租界来杀人的事情。</p>
“东洋人越来越嚣张了，都经不租界当事了。”</p>
“最可怕的是, 租界方面一点反应都没有。”</p>
“以后租界还安全吗？”</p>
……</p>
他们所在的租界的拥有国对东洋人来他们的地盘杀人这件事无衷, 明显是不想跟东洋人起冲突，东洋人有可能会越来越嚣张，到时候他们又要何去何从？</p>
陆彦舟闻言, 说了一些原主平常会说的话, 还大骂汉『奸』，表现和往日没什么不同。</p>
这时, 一个二十来岁的年轻男人来到陆彦舟身边：“陆兄, 你最近气『色』不太好，这是怎么了？”</p>
这个年轻人叫江百川，是个隐藏在他们中间的日本特务。</p>
他待在这个中学, 负责监视包括原主在内的许多学生，而原主这几天的异常，早就他看在眼。</p>
不过此时他们只是觉得原主应该认识黑蛇，并不知道原主和黑蛇关系匪浅，还在黑蛇去世前见过黑蛇。</p>
陆彦舟道：“最近有点不舒服。”</p>
“陆少，你怎么突然不舒服了？”有人关心地问道。</p>
“病了吧, 这几天一直没力气。”陆彦舟道。原主亲眼看到黑蛇死亡，前几天就有点沉默，脸『色』也差，他昨晚上忙了一晚上，今天更是没精神。</p>
“那陆少，你可要好好休息啊！”</p>
“也想好好休息，可爸不让请假。”陆彦舟道。</p>
陆涛对原主很纵容，但也给原主定了一些规定，比如舞厅赌场这样的地方不能去，又比如不能逃学。</p>
陆涛觉得学校是个干净的地方，原主一直在学校待着，就不会学坏。</p>
“你爸也是为你好。”</p>
“知道，就是难受。”陆彦舟叹气。</p>
陆彦舟本就有点不舒服，又刻意表现，后来干脆扒在桌上睡了，也算是好好休息了一番。</p>
等午放学，陆彦舟的状况才算好了一点，然后就问自己的同学：“想去书店买书，你们要不要跟一起去？”</p>
“好啊！”跟陆彦舟关系好的学生纷纷响应，江百川也是响应的人之一。</p>
陆彦舟就带着他们去了附近的一家书店。</p>
如今能读的书很少，比较稀罕的，就是国外传入的某些小说。</p>
陆彦舟买了一本《茶花女》，打着哈欠往外走，走了几步又看向不远处的一家诊所：“身体不舒服，诊所看看，你们先家吧！”</p>
现在时间经不早了，见陆彦舟要去诊所，众人纷纷告辞，只江百川道：“陆兄，陪你一起去吧。”</p>
“好啊。”陆彦舟满口答应。</p>
海城有很多小诊所，而眼前这个诊所，就是陆彦舟想要接触的军的人开的。</p>
那人就是靠这个诊所做掩护购买『药』品的，原先一直没人察觉到不对，一直到军袭击，伤员变多需要的『药』品也变多，他才东洋人盯上。</p>
陆彦舟来诊所看病，没看到他，只有一个年轻的西医在，这人给陆彦舟看了看，收了一元诊费，却也只让陆彦舟多休息。</p>
陆彦舟这才离开，离开的时候还跟江百川抱怨：“这诊所的医生没什么本事，觉还没爸给找的医生好，可惜不想宅了，在宅，他们都对管东管西的。”</p>
这也算是解释了原主为什么前几天突然住宅……</p>
陆彦舟又请江百川吃了一顿饭，这才家，他在家睡了一觉，然后又一次河，换装，然后来到那诊所附近。</p>
白天的时候他经看过这诊所的地形了，晚上就来碰碰运气。</p>
陆彦舟原先是打算以真实身份跟这人接触的，但白天的时候江百川盯得紧，他又没见到人，干脆就晚上过来了。</p>
这样也有好处，真出了事，也不会连累原主的家人。</p>
在原本的历史轨迹上，原主抓之后，他家人也难逃东洋人的清算……</p>
诊所所在的地方比较热闹，有巡捕房的人巡逻，不过陆彦舟提前隐匿，并没有让人发现。</p>
就算发现了，他也有备用方案——他可以装成家有人得了重病，出来找医生的。</p>
这个诊所外面有个围墙，陆彦舟翻墙进去，想了想，敲了敲后门。</p>
“谁啊？”面有人问。</p>
军这个人，是原主招供之后才抓的，东洋特务局都没来得及对这人刑，原主也就对军的接头暗号一无所知。</p>
“来买『药』。”陆彦舟道。</p>
陆彦舟耳力很好，他这话一出来，就听到面的情况不太对，紧跟着，就有人翻窗而出，准备逃跑。</p>
陆彦舟：“……”这人还挺警觉的，这是他当成敌人了，急着逃跑？</p>
陆彦舟直接追了上去。</p>
陆彦舟很怕对方掏枪，好在这人大概是怕引来更多的人，并没用枪，他武力值还不怎么样，很快就陆彦舟制服。</p>
“你是谁？”发现只有陆彦舟一个人，这人意识到情况跟他想的不太一样。</p>
陆彦舟道：“们进屋再谈，你不想引来别人吧？”</p>
陆彦舟经认出来了，这人是白天给他看病的医生，看现在的情况，这个医生应该也是军的人。</p>
那医生经陆彦舟控制住，他没有反对，带着陆彦舟进了屋。</p>
陆彦舟等门关上，这才放开他：“没有恶意。”</p>
“你没有恶意你翻墙进来敲门？你到底是谁？想做什么？”这个医生问。</p>
“你是军的人吧？”陆彦舟问。</p>
这人立刻拔枪对准陆彦舟。</p>
陆彦舟道：“别这玩意儿，说了没有恶意，们的敌人都是东洋人。”</p>
那人却没放手上的枪。</p>
陆彦舟干脆自报家门：“是夏国海城情报站的，代号山茶，有事情要告诉你们。”</p>
夏国联盟军以前跟军有过矛盾，双方冲突不小，但自从有了东洋人这个外敌，不管心怎么想，表面上经冰释前嫌，团结起来。</p>
“你要说什么？”这人问。</p>
陆彦舟道：“们这边有个潜伏在东洋高层的情报员，他得到一个情报，东洋人打算在十四天后，对军发袭击……”</p>
那场战斗很惨烈，事后自然也就上了报纸，陆彦舟就当时的情况详细说了，就连东洋军的武力装备也说了。</p>
陆彦舟对面的医生一不，倒是陆彦舟起身，抹黑点了屋的油灯。</p>
租界这边是通电的，诊所一般都会安电灯，这诊所连个电灯都没有，真的很穷了。</p>
刚点燃的油灯忽明忽暗，映照着那个医生的脸『色』极为难看。</p>
陆彦舟道：“冒着危险过来，也不是想骗你的。”</p>
“多谢。”这个医生开口。</p>
他没问陆彦舟是怎么发现他的身份的，海城情报站的人都经能在东洋高层安『插』间谍了，发现他们的身份，也很正常？</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