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眺是什么人,转念便明白怎么回事了,问道,“昨日,皇后娘娘在乐寿宫门前,立了多久?“</p>
“听外头说是立了一个时辰,咱家想,若不是太久,怎么会这样?再说了,皇后娘娘月份不轻,皇子又生得比别的孩子要大些,别说一个时辰了,就是那么立着不动,一盏茶功夫都受不了。”</p>
太和殿里,皇帝和谢眺的惊慌落在人的眼里,偏偏太皇太后站在阶陛上兀自生气,一点儿紧张着急的情绪都没有,落在众臣子的眼里,难免会让人多想。</p>
方榈是乐寿宫的大太监,见吃不妙,忙走了过来,“太皇太后,皇后娘娘不安,您是宫里的老祖宗,您若是能够去坐镇的话,皇后娘娘想必会尽快好起来。”</p>
张权谨也上前来,“太皇太后,依微臣看,方公公的话言之有理,皇后娘娘年纪尚轻,这养的又是头胎,恐不知轻重,才会胎位不稳,反反复复。”</p>
太皇太后深吸一口气,心里稍微安定一些,朝方榈伸出手,“走,哀家去看看,皇太后不在宫里,皇后娘娘的确是太不醒事了些,若是有个三长两短,这损的可是皇家血脉。”</p>
听这话里的意思,若是皇后娘娘有个什么事,还是皇后娘娘的过错了。</p>
太皇太后才走,太和殿里便议论起来了,有耿直的人道,“简直是岂有此理,寻常小户人家也没有如此的!”</p>
虽然没有把话说明白,但谁都听得出来,这是在责怪太皇太后。</p>
“岩清,此言差矣,卑不议尊,幼不议长,若实在是有谏言,就上折子。”</p>
张明贺站在一边,低着头,面相向龙椅,一副恭谨的样子,张权谨看了他一眼,眼中闪过一抹鄙夷,这就是个两面派,想讨好太皇太后,又不想失了圣宠。</p>
他端看将来,张明贺能讨什么好?</p>
曾士毅走到了门边,对守在门口的太监道,“烦请公公帮忙问一下圣意,我等是继续在这里等,还是先散朝,各自有事忙各自的去?”</p>
那公公见大殿里头乱成了一锅粥,各站皇后娘娘和太皇太后的两派都要打起来了,他忙抬脚就往后宫跑。</p>
走到了半路,正好迎面看到陆偃来了,忙噗通跪下,“督主,曾大人问今日朝会开还是不开?”</p>
陆偃一面朝南书房走,一面道,“去太和殿说一声,皇上有令,今日的朝会就先到这里,命内阁阁老们将今日朝会议的事,写个条陈呈上来。”</p>
“是!”</p>
那太监便又一溜烟地回去了,将旨意传达了,曾士毅朝张明贺和张权谨等人看了一眼,道,“几位阁老,那就随本官去内阁值房商议一番吧!”</p>
池裕德走在最后面,等到了内阁值房,各自坐在自己的位置上,首辅的那把圈椅空着,四人各是眼神复杂地看了一眼。</p>
曾士毅身为次辅,此时谢眺不在,又有旨意下来,他不得不担起重任,“先议一议吧,浙江那边,现在灾情形势如何,我们都不清楚,方才有人提议,派遣钦差大臣过去,户部如今……原本亏空严重,户部这笔钱,还是皇上当年征战西凉和北契的时候,追缴的战利品充了国库,好在赈灾的银子还有,不至于拆东墙补西墙。”</p>
曾士毅说到这里,突然升起了一个想法,若是他能够坐上首辅的位置,遇到了这样一位皇帝,百年之后,名垂青史,应是毫无悬念的。</p>
一时间,他说话的语气都强硬了些,“对于钦差,你们有什么想法?”</p>
见二张没有说话,池裕德便道,“我举荐高孟渚!”</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