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团顿时欢喜起来,“郡主有了身孕,哎呀,这可是天大的好事!”</p>
陆偃的唇角也不知不觉地翘起来了,一抹阳光透过窗棂,落在他不染而朱的唇上,留念不已,如同早春枝头盛开的海棠花,娇艳无比。</p>
敬嫔才从小佛堂里出来,便听到宫人们行礼的声音,她快走两步,看到陆偃走了进来,“见过敬嫔娘娘!”</p>
“陆大人不必如此客气!”敬嫔看着陆偃,这个青年,自从过了十七岁后,这么多年,似乎再也没有变过,不过,他也才是个二十出头的人。</p>
“敬嫔娘娘,皇上如今身体每况愈下,身边没有个服侍的人,昨日夜里,皇上还惦记着敬嫔娘娘,请娘娘收拾一下,暂时搬到麟德殿里去,为皇上侍疾!”</p>
良久,敬嫔才回过神来,她点点头,“陆大人先去忙,我收拾好,一会儿就去。”</p>
陆偃见此,稍心安,转身离开。</p>
香稠快步走了过来,扶着敬嫔,主仆二人进了内殿,香稠不安地道,“娘娘,会不会有事?听说皇上如今醒来的时候不多了,每次醒来,也就喝两口水,吃食都少了。”</p>
“时候也该到了!”</p>
敬嫔的话,让香稠有些不解,她依然还是担心,“陆大人怎么会要娘娘去侍疾,娘娘,奴婢为娘娘担心!”</p>
前些日子,宫里有两个小太监在说话,说朝中下了旨意,每年拨五百万两银子给二皇子殿下,命二皇子殿下治河务。</p>
后宫里,如今有位份的人不多了,她是唯一的一个老人。皇帝留下来的那些女人们,一个个如惊弓之鸟,谁还有心思关心前朝的事。</p>
但,二皇子殿下的消息就这么无缘无故地传了进来,偏偏又传到了她的耳朵里。</p>
敬嫔当时,眼窝就热了,她抿着唇,看着被高高的宫墙切割出来的巴掌大的天空,忍着眼中的泪。</p>
她的儿子也是皇子,大皇子去了云南后,她的儿子还占了长。但她从小就跟儿子说,让儿子不要觊觎这皇位,等儿子十三岁的时候,她就把昭阳帝的事告诉了儿子,嘱咐他,这皇位原本应该是昭阳帝的。</p>
儿子若是能够一辈子治理河务,也是一件幸福的事,虽说这差事苦了些,可若是做好了,却是利国利民。</p>
再说了,总要有人来做啊!</p>
想到这里,敬嫔催着香稠将她的东西收拾好,当天下午就搬到了麟德殿。</p>
看到躺在东暖阁里如同死狗一样的皇帝,敬嫔真是百感交集,她不知道,若是皇帝早知道会有今日,二十年前,他还会不会做出那样的事来?</p>
敬嫔也不过是想想而已,她一个无知妇人,如何能够知道那些九五之尊们心头的想法?</p>
皇帝看到敬嫔进来,眼珠子都快要瞪出来了,敬嫔被他的眼神吓得怔住了,胆战心惊地喊了一声,“皇上!”</p>
寿康帝抬手要去抓榻边小几上的茶盏,手抬不起来,在床边摸到了一枚小印,朝敬嫔砸过去,丢出去一步远,没有砸到敬嫔,而是落在脚踏上,砰地一声响。</p>
“滚,滚,滚!”皇帝连说了三个“滚”字,人便气喘吁吁,脸上蒙上了一层金色,随时都会撅过去,敬嫔却是胆子大了些,她终于明白,陆偃让她来侍寝的缘故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