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恂宣了一边誓言,只觉得将自己平生两辈子想说的话,都说了,心中畅快不已,拉着谢知微的手,“湄湄,我们说好了今日出城去玩。”</p>
他凑到谢知微的耳边,“湄湄,今日,你谁都不要带,就我们两个人在一起,有什么事,我服侍你,好不好?”</p>
谢知微有些为难,难道她更衣也要萧恂服侍?不过,看到萧恂充满了期翼的目光,熠熠生辉的眼眸,眼眸中倒映的自己,她就说不出反对的话了。</p>
萧恂喊谢知微的丫鬟进来,他不知道从哪里弄来一个包袱,如同上次带谢知微去闯牡丹楼一样,包袱里面是一套男装。</p>
玄桃很为难,若说之前姑娘这么调皮,是在谢家的话,如今,主子可是已经嫁为人妻了,若是依然这么离经叛道,被人知道了,好吗?</p>
谢知微也同样纠结地看着萧恂,萧恂却不当一回事,催玄桃,“快点,别磨蹭了!”</p>
他又握着谢知微的手,“湄湄,我们早点出门,我就可以带你在外头多玩一会儿,难道你不想吗?”</p>
想啊,当然想,这对谢知微来说,是完全不一样的婚后生活。</p>
谢知微的心一下子就雀跃起来了,她朝玄桃点点头,二人便去了内室。</p>
里头传来瑟瑟簌簌的换衣服的声音,萧恂听得心头痒痒的,他用手指抠了抠自己的眉心,转过身去,背对着内室。</p>
不一会儿,谢知微便出来了,一身得体的男装,腰间是同色的玉带,活脱脱一个玉秀临风的少年郎。</p>
萧恂一下子看的眼睛都直了,谢知微面儿上害羞,心里却难免有些得意,她在镜子前坐下,任由玄桃为她梳了个马尾,如萧恂从前那样,甩在脑后。</p>
二人出了门,坐在一辆不起眼的青幄平顶的马车里,马车出门后,就朝南熏门驶去,待出了城门,跑出了三里远,萧恂便拉着谢知微下车换马。</p>
端午时节的太阳有些烈,但官道两旁的树高大,枝叶繁密,将道路遮挡得严严实实,早晨的露珠在草叶上滚动,偶有东南风吹来,天气正好。</p>
官道上,并排驰骋着两骑,个子略高的少年一身玄色金绣锦袍,骨骼秀气的少年,则是一身白色金绣锦袍,两人均戴了幂篱,看不清面貌,但从身姿上依然看得出丰神如玉。</p>
马儿跑得不紧不慢,两人俨然成为了官道上一道可以移动的风景。</p>
南山离京城不远,约有二三十里地,跑了约有十来里地,路边有个茶寮,萧恂便将马慢了下来,对谢知微道,“湄湄,我们歇一会儿再走吧!”</p>
谢知微知道,萧恂这是怕像上次去雎州那一会儿,骑马里程长了,会伤了她的身体,便也不反对,下了马。</p>
“掌柜的,弄点细料和温水,把马伺候好!”</p>
萧恂将两根缰绳一起递给弓着身迎上来的小二,小二一面接着缰绳,一面请二人里面坐。</p>
里头摆了三四张桌子,有自带酒菜在这里为亲友践行的,也有要进京的人暂时停在这里,喝杯茶,提前了解一下京中情况。</p>
还有一桌,是两个差人,押解一个犯人进京的。</p>
因为没了桌子,萧恂二人不得不与人拼桌,那犯人戴着枷锁,一人坐在一张桌子上,靠着窗,边看着外头的风景,边喝着酒,神情苦愁。</p>
别人怕沾了晦气,没人与他同桌,萧恂朝那人看了一眼,很感兴趣,便牵着谢知微过去,“可以与先生拼一桌吗?“</p>
那人抬起头朝萧恂二人看了一眼,也让谢知微看清了他这张脸,国字脸,两道浓眉,一双虎目炯炯有神,想是一路上吃了不少苦,满脸沧桑,可神情却极为平和。</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