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亲,女儿真的不想嫁啊~”她的声音已经染上了浓浓的哭腔。</p>
“五岁那年,第一次见吴世子,女儿好奇地看着他,他却转过头说嘀咕女儿是武夫的女儿,从此每次见面,他都对女儿爱搭不理,那还是女儿虽然还小,但也真的不明白自己到底做错了什么!”</p>
江月禾的声音带着委屈和不解,泪水不断滑落下来。</p>
“十岁那年的宴会上,吴世子不分青红皂白的就帮柳如烟污蔑于女儿,最先说女儿刁蛮无礼的就是他!还有...爹爹去世那年,他随恒远伯夫人来吊唁,娘亲是不是让他来宽慰一下女儿,可娘亲你知道他对女儿说了什么吗?”</p>
她嫩白的小脸上满是泪水,看起来让人心疼极了。</p>
她倔强地看着秦氏,眼中满是坚定,“他对女儿十分不耐地说了句节哀顺变,但女儿当时如何能节哀,自然是忍不住哭了出来,但没想到吴世子不仅没有安慰女儿,反而说...说,父亲没了,让女儿以后还是克己知礼,好好养下性子,莫要如以前一样刁蛮任性、目中无人了!”</p>
她抽噎着说出吴世子的伤人话语,心中充满了痛楚和委屈。</p>
宋琦瑶眉心不由得再次皱起,这都是什么玩意儿?</p>
秦氏闻言脸上露出狰狞之色,“竖子!恒远伯如何教子的,怎么能...”她怒意满怀,却看着女儿心疼地弯下身子。</p>
“禾儿,你当时为何不告诉娘亲啊?”</p>
但随即秦氏的脸色僵了一下,她想起来了,那时女儿曾试探地问过自己,“娘亲,爹爹已经过世了,那女儿和恒远伯世子的婚事还作数吗?”</p>
自己当时是如何回答的?</p>
自己说:“当然作数了,那可是你父亲的遗愿!如今家中出了这样的事,接下来几年你在家中好好学下管家,等三年后嫁入恒远伯府也用得上。”</p>
但江月禾此时并未提及此事,只是吸了吸鼻子,泪水依旧,“当时父亲刚走,哥哥还小,祖母又要礼佛,家中事事都要娘亲操劳,女儿实在不想自己的事再让娘亲忧心了~”</p>
秦氏再也受不住了,抱着江月禾痛哭起来。</p>
大约半刻钟后,秦氏擦了擦泪,她深吸一口气,面上慢慢变得坚定,像是做了什么重大决定一般,拉着江月禾跪在宋琦瑶身前,“老夫人,之前都是儿媳愚笨,有眼无珠看不清那一家人的嘴脸,如今禾儿的婚事还请您给做主啊!”</p>
说完秦氏磕起头来,“咚、咚”的声音在静谧的房间里显得尤为突兀。</p>
卫嬷嬷十分有眼色地赶紧将秦氏扶起,嘴里还道:“夫人莫要如此,老夫人既然已经开口了,自然不会不管大小姐的,您且听老夫人慢慢说。”</p>
秦氏点了点头,又继续朝着宋琦瑶期盼地看着。</p>
宋琦瑶并未为难她,淡淡开口道:“放心,老身心中已有计较,明日恒远伯府的人来了,见机行事便行。”</p>
秦氏却又开始犹豫起来,“如此一来,禾儿的名声...”</p>
宋琦瑶此时听到秦氏提“名声”这两个字就觉得头疼!</p>
江月禾倔强道:“娘亲,只要能退了这门婚事,名声什么的女儿才不在意!反正女儿的名声已经够差了,实在不行,女儿大不了绞了发去庙里当姑子去!”</p>
秦氏哭喊道:“孩子,你这是在挖娘亲的心啊!”</p>
眼见母女俩又要抱头痛哭,宋琦瑶及时道:“放心!这千载难逢的好机会,老身明日会将这屎盆子全都泼到恒远伯府的身上,影响不到禾儿的。”</p>
她又瞥了眼秦氏,有那么一瞬间宋琦瑶真想自己是不是干脆丢下这一大烂摊子,跑到山高皇帝远的地方颐养天年算了。</p>
但很快这种想法就被她抛之脑后了,这年头刑法讲究的就是一个连坐,国公府要是倒了,自己就是跑到天涯海角都会被抓回来下大狱。</p>
宋琦瑶可不愿自己好不容易穿越一回,却落到一个这样的下场。</p>
见秦氏情绪慢慢稳定下来,她沉着脸将江月禾也打发了出去。</p>
秦氏坐在宋琦瑶下首,擦了擦眼角的泪。房中的烛火闪烁,映照出她苍白的脸庞,以及心中的纷乱与不安。</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