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紧紧抿着嘴唇，而后捧着饺子汤一口一口往下灌。</p>

生怕自己不小心说出来：穷酸相也比你们这一家子的死相要好。</p>

骂完我，奶奶去向我爸显摆起来。</p>

「这酒是你大哥送过来的年礼，一共两瓶，花了你大哥三百块呢，今天大年夜咱们喝一瓶，剩下那瓶就等初八你们走之前再喝。」</p>

我爸面色泛红，嘴里的排骨嚼得嘎吱嘎吱响，点头答应了。</p>

我心里寻思。</p>

点什么头，你活不到正月初八了。</p>

2</p>

今天家里饺子是素馅的，包得多，可以管够吃。</p>

但菜做得不多，只有四道。</p>

红烧肉和炸丸子摆在弟弟奶奶面前，糖醋排骨在爸爸面前。</p>

剩下一道拍黄瓜在我和妈妈这边。</p>

我默不作声，埋头吃了个韭菜鸡蛋馅儿的饺子，也不看桌上的肉，就眼巴巴盯着我爸喝酒。</p>

妈妈在我胳膊上狠狠拧了一把。</p>

「你要馋死啊，盯着你爸的酒看个没完！才几岁就想吃香的喝辣的，全家属你最会享福！」</p>

我弟一听，甩着胳膊哭开了。</p>

「不给赔钱货喝酒，不给赔钱货喝酒！」</p>

奶奶赶紧抱住弟弟，顺手扯住我耳朵，给我掀到桌下去了。</p>

「丧门星，大过年的，你就非得惹你弟弟哭这一场！」</p>

我捂着耳朵，不敢出声。</p>

我妈狠狠剜了我一眼，一边给我爸倒酒一边催道。</p>

「你就别细品了，快点喝吧，省得小松一直哭，本来肺炎咳嗽就没好利索，别再哭严重了！」</p>

我家酒杯小，我爸在外头辛苦一年也舍不得买酒，加上妈妈催他，便一口一杯地喝开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