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调整下了呼吸，不愿再看无双镜。</p>
……</p>
司命看着我离开了，又偷偷地扶好了无双镜。</p>
「咳咳，我挺想继续看的。」</p>
众位仙者纷纷点头。</p>
6</p>
苑苑葬礼那天，哭的人很少。</p>
大部分是极为高兴的。</p>
老将军说。</p>
「苑苑以后再也不需轮回，能在天上继续快快乐乐，我们也就安心了。」</p>
府邸的丫鬟说。</p>
「对啊，之前着实委屈了夫人，可委屈几个月，换她历劫回归，足以了。」</p>
金言说。</p>
「随卿，你做很好了。」</p>
很多人是极为欣慰的。</p>
好像，只有祁随卿一个人在伤心。</p>
只有将军府的将军从此没有了夫人，那个会喊他作唧唧，天天闹着要喝盆盆奶，吵着要爬高高的夫人。</p>
没有了。</p>
金言来到祁随卿的身边。</p>
祁随卿一个眼神也没有往回看，只坐在苑苑的棺木边上。</p>
气力虚虚。</p>
「劳烦金姑娘了，过两天你可以带着孩子和你夫君团聚了。」</p>
金言摇头，叹息。</p>
「举手之劳，比起将军府给我的千金不足一提。」</p>
「将军，你如若真的想苑苑，不如去问问春喜，她陪了苑苑那么久，也许有为你留下几句话呢？」</p>
一句，瞬间点醒梦中人。</p>
祁随卿的目光里面锁定在不远处为苑苑烧灵的春喜身上，缓缓靠近。</p>
「春喜……」</p>
春喜警惕地看着来人，侧过了脸，抱紧了手中的丧纸，一副全身带刺的样子。</p>
「不知将军有何指教？」</p>
祁随卿半是讨好地弯了弯腰，小心翼翼地碰了碰春喜的袖子。</p>
「苑苑，可留我几句话，你你告诉我，好不好？」</p>
春喜看着祁随卿这样子，本能厌恶地拧了拧眉。</p>
她虽才十五岁，可是她有心。</p>
她眼睁睁看着夫人日益消老的容颜，眼睁睁看着夫人痴心在院子等将军的孤寂背影。</p>
换来是在将军府最热闹的那个晚上薨逝了。</p>
她死前问自己，她的唧唧怎么还不来看她。</p>
她如何不恨？</p>
「将军想要听什么好话，奴婢学过几天书，现场瞎说几句还是可以的。」</p>
「还是将军想知道，夫人自你剥取灵根后，过的什么日子？好，我告诉你，夫人自疯傻后，经常忘了你伤害她的事。」</p>
「她唯独记得自己爱你，天天问我，春喜啊，夫君怎么还不来看看我啊？」</p>
「将军，那个时候你在做什么呢？」</p>
水雾模糊了双眼。</p>
祁随卿痛苦弯下了腰，跪在了春喜的面前。</p>
对啊。</p>
那个时候他在做什么呢？</p>
他在忙公务，他在陪别人的妻子待产。</p>
唯独不敢去看自己的夫人。</p>
春喜垂了眼眸，摸了摸湿意，用呼吸来缓解心痛。</p>
「到如今，我是知道了，你们为什么要这样对她，可你们一个个摸着良心问，对得起她吗？」</p>
「你们有谁问过她，到底是和夫君相濡以沫一生，还是做那永生的神女，哪个让她更快乐呢？你们有谁尊重过她吗？」</p>
「将军！不管什么缘由，你送她的那本札记上，都证明过你亏待过她了呀。」</p>
札记？</p>
祁随卿上前紧紧拽着春喜，毫无往日风采，此时此刻他就是一个失了至爱的丈夫。</p>
「你给我看看好不好？」</p>
「春喜我求求你给我看看好不好，你给我看看苑苑最后的日子到底在想什么，我求你了给我看看……」</p>
老将军也不忍，跟着跪了下去。</p>
所有人都跪在了春喜的面前。</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