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你拼了！”黑山大吼一声冲过来，然后被顾诚一脚踹倒，躺在地上没了动静。</p>

“上次装死，这次还装？”顾诚低头看他。</p>

夏小满站在稍远的地方, 瞅着黑山从山洞暗处冲出来, 终于看清了这个家伙的模样，地上躺的是一个魁梧壮汉，身上穿着破破烂烂的黑色盔甲，胳膊那里都碎成不规则的裂纹，脑门上一道疤痕，头顶带两个鼓包和角一样，耳朵尖尖，看起来凶神恶煞。</p>

他躺在地上一动不动。</p>

“和人差不多，他是什么妖？牛妖？”夏小满好奇，她一开始也以为是黑山老妖，一堆骷髅头撑起个斗篷, 施法起来遮天蔽日。</p>

“九黎余孽。”</p>

顾诚抬脚踩住黑山的手指, “血脉太稀薄了，就剩下抗揍，他祖上铜头铁额，头上长角，吃沙子就能活。”</p>

黑山还是一动不动。</p>

顾诚脚下用力，莉莉丝不忍观看，拿爪子捂住眼睛。</p>

“牛熹在哪，说出来我放你一马。”</p>

“……”</p>

黑山继续装死。</p>

“你不会在期待我突然死掉吧？”顾诚疑惑，“就算你不说，莉莉丝也会告诉我——是吧？女巫小姐。”</p>

莉莉丝：“我要是说，牛熹死了，你信吗？”</p>

“不信。”</p>

“真的！”</p>

“是吗黑山？”</p>

“……”</p>

黑山躺在地上，和死了一样。</p>

顾诚面带微笑，温和地碾动脚下肉乎乎的手掌，却毫无反应。</p>

“这个大傻子。”</p>

顾诚看向莉莉丝，莉莉丝也毫无办法，用无辜的眼神望着顾诚。</p>

“算了，补一刀然后烧了吧。”顾诚说。</p>

莉莉丝：“……”</p>

她看见黑山面色一紧，眼睛睁开一条缝望向外面，像是在考虑怎么逃跑。</p>

“其实他没有子嗣，一直在这里沉睡来着。”莉莉丝抬头看着顾诚，“牛熹也是真的死了，我没有骗你。”</p>

“牛熹不像他这么蠢。”</p>

“嗯，他死前说让黑山去国外，生一堆孩子，黑山觉得蛮夷配不上他的血脉，就拒绝了。”</p>

“你还剩多少血脉？”顾诚蹲下拨了拨黑山头上的鼓包, “几百年连角都长不出来, 还不如牛熹。”</p>

他记得牛熹头上的两支角, 还有大鼻孔，在几百年前没少被人当勾魂的牛头, 黑山这家伙……</p>

顾诚打量一眼, 黑山脚上还是半个蹄子，其实只要再传那么几代，不返祖的话，就彻底融入人类了，后代异常壮硕。</p>

“九黎血脉那么霸道，被你糟蹋了。”顾诚拿手指弹了弹他头上的鼓包。</p>

黑山呼吸粗重，夏小满惊奇地发现，他鼻子里在冒白气。</p>

“最后问你一句，告诉我牛熹在哪，我不杀你。”顾诚站起来道。</p>

“他死了。”</p>

黑山终于睁开眼睛，粗声道：“早就死了。”</p>

“尸骨呢？”顾诚微笑，看着他的眼睛，“你要说你吃了，我就打死你。”</p>

“他让我吃，我没吃。”</p>

“带我去，见到尸骨，你就能活。”</p>

“当真？”</p>

“谁会和傻子计较。”顾诚顺了顺莉莉丝的毛发，低头道：“对吧？”</p>

“我是废物。”莉莉丝嘟囔道，扭头看向别处。</p>

她忽然浑身放松了。</p>

很明显，顾诚的目标从来都不是他们这几个废物和傻子——至少在现代不是，因为他们已经翻不起什么风浪了。</p>

这是妖怪的末路时代，他们这群小虾米，终究要被大势碾过，终日藏头露尾，不敢被人类发现。</p>

他真正的目的，是找到那些游散在外的大妖——假如还有的话。</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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