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昭雪顺着弩箭来的方向望过去，见一人站在夜色中。</p>

他穿着夜色行，手握小弩，慢步走来。</p>

宋昭。</p>

“看来，这对母子还真是费了不少心思，”南昭雪低声对封天极说，“从四个月前就开始布局，假孕，宣布消息，引起宋老夫人的注意，看着瑛嬷嬷找邹亮，周氏可真是沉得住气。”</p>

“如果真如周氏所说，宋老夫人做这么多恶事，她精心布局，隐忍负重，也算是本事。”</p>

南昭雪盯着下面的宋老夫人：“不错，宋老夫人若真的把那些胎儿当成了补品……”</p>

“死有余辜。”两人异口同声道。</p>

宋老夫人手颤抖着，眼底似染了血：“宋昭，你怎么敢！”</p>

宋昭走到近前，扶起周氏：“我有什么不敢？以前我是不敢，得靠着宋府，得看你的脸色活着，但现在，你觉得，还和以前一样吗？”</p>

他嗤笑一声：“我是该说你精明，还是愚蠢？我已经长大，离开宋家，独创家业，你竟然还妄想能够掌控我？”</p>

“你……即便如此，你也是宋家的子孙！”</p>

“宋家的子孙，”宋昭深吐一口气，“宋家除了给我这个姓，给我娘为妾的屈辱，给我不公平，还给了我什么？”</p>

他手中小弩对准宋老夫人：“跪、下。”</p>

宋老夫人眸子一缩，以为自己听错，不可思议道：“你说什么？”</p>

“我说，跪下，向我娘，向我。”</p>

“你休想！”宋老夫人大怒。</p>

宋昭手指一钩，毫不犹豫。</p>

哧！</p>

一支弩箭射在宋老夫人的左腿。</p>

“啊！”宋老夫人一声惨呼。</p>

“跪下。”</p>

“休……”</p>

哧！</p>

右腿。</p>

宋老夫人即便不想，也再也站立不住，摇晃着扑通一声跪下。</p>

她抬头，充斥着血色的眼，死死盯着宋昭。</p>

周氏放声大笑，近乎癫狂。</p>

“哈哈……哈哈！你也有今天，老毒妇，你也有今天！我等了二十年，二十年！”她甩开手臂，连抽老夫人几个耳光。</p>

仿佛只有这样，才能消她心口恶气。</p>

“昭儿，下令，把庄子里的其它人都杀掉，一个不留，那些人都是这毒妇的手下！”</p>

“好。”</p>

南昭雪微微皱眉，隐约觉得，事情的走向开始偏了。</p>

果然，周氏手指捏住宋老夫人的下巴，如同刚才宋老夫捏住她一样。</p>

“把你那个驻颜的方子，交出来。”</p>

宋老夫人微怔一下，扑哧笑出来：“原来，你不报官，打的是这个主意？”</p>

“少说废话，交出来。”</p>

宋老夫人打量着周氏的脸：“没用的，我交出来，你也用不了。”</p>

“为什么？”</p>

“因为，这个方子里最重要的一味，就是与你血缘的胎儿，你能找到吗？”宋老夫人笑容充满戏谑，“你娘家的人早都死了，有血缘的，也就是你的孙女儿，可你儿子……还能给你生吗？”</p>

周氏脸色泛白，抓着她摇晃：“你撒谎，撒谎！”</p>

“我没有撒谎，”宋老夫人语气轻快，“不然你仔细想想，那些落了胎的女人，表面都是宋家的不假，可她们与我，也多少有点关联。”</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