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山坡上。</p>

林昆和姜夔生喝完酒。</p>

山下……</p>

那些被派来善后的人员，也已经打扫好战场，亲自将一具具尸体运走。</p>

一共来了十七辆警车，其中负责运送尸体的五辆，剩余的有两辆防爆警车，其余的都是普通警车，这些车整齐排在马路旁，真枪荷弹保持警戒。</p>

都已经这个时候，凶手肯定不会留在现场，但所有人都不敢掉以轻心。</p>

大家都是岛南中心治安局的，消息很灵通，都听说这个凶手极有可能是华夏内陆那个漠北狼王。</p>

——漠北狼王？</p>

多数人是第一次听说过，华夏兵王再厉害，湾岛知道的一定是极少数人，只有真正高层的那些人会知道，可这些人会将华夏的闪光点、好的事情、英雄人物等等，让他们的老百姓知道？</p>

显然不可能。</p>

非但如此，在大多数玩到人的思想意识当中，华夏生活在水深火热中，尤其是华夏北方，到了冬天没有米面过冬，就连取暖都成问题。</p>

不是有那么一篇报道——华夏北方冬天将门窗和床板劈掉取暖……</p>

这种报道，华夏北方人看到都要笑掉大牙，可在湾岛的社会上呢，老百姓们看了一阵拍手叫好，并不是湾岛百姓骨子里有多坏，而是被他们高层长期愚民，认为华夏内陆有千种的不好，仇视、取笑华夏。</p>

从而营造出一种感觉：华夏内陆是贫穷落后的，华夏内陆是想兼并我们湾岛之后，让我们湾岛带领他们富强，我们绝对不能让他们的奸计得逞！</p>

这些事情，湾岛百姓们的心里不一定清楚，但身在局外被诬陷的华夏民众，心里都是明镜的。</p>

林昆和姜夔生站在半山上，望着山下那些即将收整好归队的治安局队员们。</p>

姜夔生从林昆的眼中看到光芒，这光芒不是明亮的那种，而是特别深沉。</p>

姜夔生与外人话很少，但和林昆在一起的时候，他喜欢多聊上两句。</p>

这时，他又开口了，脸上难得露出笑容，“你之所以打舆论战，就是想要让湾岛的百姓清醒，先让湾岛百姓看到高层的丑陋一面，然后……”</p>

姜夔生话没说完，他和林昆同时笑了起来。</p>

山下，所有善后工作已经做完。</p>

一个年轻干练的女治安人员，来到身穿制服腰背挺直男人面前。</p>

女队员恭敬道：“石局，尸体已经清理完毕，一共41具尸体，身份也确认完毕，这是详细单子，请您过目。”说着，地上一份单据。</p>

路灯明亮，被称作石局的石飞宇瞥了一眼单子，目光继续望向眼前一片黑暗的空地中央，那是刚刚发生过惨烈战斗的地方，申队长和他的部下们，被人用刀一一解决。</p>

石飞宇此刻站的地方，正是李松涛尸体被发现的位置，地上的草丛被鲜血染红，此刻依旧散发出浓浓血腥味儿。</p>

“收起来吧，又不是商品货物，人都已经死了，列个清单还有什么意义。”</p>

石飞宇淡淡开口。</p>

女手下愣了一下，不知道该说什么，然后默默将清单夹在腋下。</p>

沉默了片刻，石飞宇又开口道：“小潘，你现在有什么想法？”</p>

女手下潘静白也看向面前的黑暗，道：“按照以往的刑侦经验，作案凶手一定会再次回到案发现场。”</p>

石飞宇淡然一笑，回过头看着自己这位得力手下，长得漂亮身材好，并且还年轻，这些都是外在能看到的，但真正让他欣赏这个姑娘，是她有一颗聪明大脑，并且逻辑非常清晰，有几分他刚穿上制服时的模样。</p>

“你说的那是犯罪分子，可对方是军人和一个顶级的杀手。”</p>

石飞宇淡然说道。</p>

潘静白沉默了。</p>

石飞宇继续道：“高层之间的争斗，获利的永远是身在高位的那几个人，可最终牺牲的，都是无辜百姓，李松涛出身贫寒农民子弟，申队长小时候在街上乞讨过，还有你名单上的这些人，能找出一个是出身真正富贵人家的么？呵呵，甚至连一个中产家庭出身的都没有。”</p>

潘静白漂亮的一对眉毛轻轻一皱，她似乎抓到某个关键点，却又很缥缈。</p>

石飞宇转过身上车，转身之际，有意无意向半山坡方向看了一眼，嘴角微微一笑上了车。</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