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剑南胸腔里的杀机,已经化作了滔天的烈焰,他要亲手摘下林昆的脑袋……</p>
就在今夜!</p>
上了车,沈剑南两只手按在膝盖上,他的腰背挺直,闭上了双眼闭目养神。</p>
在藏西之地,或许别人不知道林昆到底有厉害,但他沈剑南的心里知道。</p>
一个能将藏西之地五湖四海令的弟兄,一口气斩杀五人,其中包括他姨娘邱蚁婆,如果说这个漠北的狼王只是徒有虚名,那这天底下就没有真正的高手了。</p>
沈剑南并非不想与林昆对决,一剑之下定生死,赢了他便依旧是这藏西的剑王,输了……不,他不能输,他堂堂藏西一品沈剑南怎么会输。</p>
至于他一直没有与林昆正面对面,对外人说起是不将林昆放在眼里,林昆如今在藏西之地一无所有,即便杀了他也无趣,给他发展的时间,他要杀人诛心,让林昆尝尝一无所有的滋味儿。</p>
可这毕竟是冠冕堂皇之谈,真正的原因,是藏西这一片地方让他越来越看不透了。</p>
车子行驶的很平稳,女手下亲自开车,透过后视镜向沈剑南看过来,以为他是睡着了。</p>
沈剑南表面上平静,但他的脑海是却是在疯狂地博弈,整个藏西之的所有权衡在他的脑海里形成了一张巨幅的画面,当车子停在了浪人酒吧门口,女手下回过头轻声地对他说:“主人,我们到了。”</p>
这一刻,沈剑南在他的脑海中终于得到了答案,百年不变的藏西之地,怕是已经涌起了鲶鱼效应,孙天穹的死是开始,李照龙的死加深,而搅动这一湾浑水的真正的鲶鱼,就是这个从燕京带着雄心而来的漠北狼王。</p>
长剑握在手中,沈剑南的内心里有着一丝犹豫,不远处的浪人酒吧灯红酒绿,热闹的深处总是需要一抹淡淡的血腥调剂,他的内心忽然一颤,他从来没有这么犹豫过。</p>
推开车门,提剑而入,今天晚上不是你死就是我活,可他的手按在车把手上却是静止了。</p>
女手下的手机响了,她点开手机开了一眼,而后脸上的表情猛地惊讶,“主人……”</p>
在这辆黑色的豪车后面,紧跟着两辆车,李敏、曲崖两个人坐在车里,等待着神剑那从车上下来,他们要和沈剑南并肩而入,摘下那姓林的脑袋。</p>
可车子已经停下了好半天,就是不见沈剑南从车上下来,李敏和曲崖两个人的心里头,都有着一股深深的疑惑,这很明显不符合沈剑南的行事做派。</p>
李敏和曲崖的心中也都在打着自己的主意,他们与沈剑南之间形成了一种很微妙的关系。</p>
沈剑南可能自己并不觉得,但确实给他们造成了很深的影响,关乎生死荣华。</p>
黑色的豪华轿车重新启动了,驶入了繁华热闹大街,与浪人酒吧的距离越来越远。</p>
李敏和曲崖脸上的内心里都是一惊,他们诧异地看着离去的沈剑南,又满是不甘地看了一眼浪人酒吧那灯红酒绿的门口,停留了片刻之后,也离开了。</p>
浪人酒吧的楼上,林昆坐在宽大的沙发上,他目光平静地望着楼下,三辆车停下又离开了,楼下的繁华热闹依旧,他的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p>
蓝思颖坐在他的身旁,漂亮的女人穿着性感的衣服,脸上化着淡妆,嘴唇上的口红却是极其妖艳的颜色,红唇上也勾起了一抹淡淡的笑,道:“看来,沈剑南还没有做好和老板你对决的准备,是他怕了?”</p>
林昆将杯子里的红酒,倒进了眼前的花盆里,一棵形状很奇特的花儿,此刻迎着夜色五颜六色,“沈剑南不会怕,他是一个聪明人,反倒是犹豫了。”</p>
林昆站了起来,望着窗外触目可及的夜色,似乎是轻叹了一声,“拉尔萨,藏西,不是我们看到或者是想象的那么简单的吧,应该不是吧。”</p>
孙家、藏家、西家……十三条街区,还有那么多不知底细的各方势力……</p>
这里真的这么简单的么?</p>
林昆越来越发现他看不透了,如果今天晚上的沈剑南提剑走进浪人酒吧,杀人见血,或许他不会有此刻的想法,但沈剑南到底在顾忌着什么?</p>
是一个他怕的人。</p>
还是一方他害怕的势力。</p>
又或者是……</p>
沈剑南回到了他的别墅,坐在了平日里供他闭目调息的练功房的中央。</p>
一直没有提醒姓名的女手下,恭敬地站在他的面前,他的身边似乎只有这一个仆人。</p>
仆人?</p>
如果真把这个女人当成是简单的仆人,那将是藏西这片大地上最好笑的笑话。</p>
沈剑南闭着眼睛开口,“这么说,关于苗家的传说是真的,那个十年前死在拉尔萨河里的病秧子并没有真的死,而是躲在了河底修炼了十年?”</p>
不等女手下开口,沈剑南自顾地笑了起来,“河底十年,怎么可能啊,可对于常人来说不可能,对于那个丧心病狂的病秧子,倒没什么不可能了。”</p>
“可他到底在修行什么,难道藏西的古秘法真的被他拿到了手里?”</p>
“不,不可能吧?”</p>
“也有可能吧……”</p>
沈剑南自言自语,似乎此刻的他一个人变成了两个人,两个人在激烈地讨论着,每说一句话的口气都在变,最初是一个人变两个人,然后竟仿佛是三个人、四个人。</p>
女手下的面色平静,似乎早已经见惯了沈剑南如此。</p>
等到沈剑南终于安静了下来,长呼一口气睁开了眼睛,女手下这才开口,“苗家的少爷苗苦,刚在城外的林场里被杀,与那林昆脱不开干系,苗家的那人这时从河底走出来,他护了一辈子的短,应该会去找林昆报仇,主人我们现在只需要静观其变,正好也拿那姓林的试一下苗家的那位到底有几成功力。”</p>
沈剑南面色凝重,“藏西之地,能说了算靠的是硬实力,苗家的那个病秧子现在出来了,恐怕诸多方地势力全都注意了过去,只要他有一丝的行动,都会引起连锁的反应,而苗家之前被藏家几乎吞进,拿出了一大半的资源给了藏家,才勉强地支撑到现在,就怕那病秧子会先找藏家的麻烦。”</p>
女手下道:“主人,您是担心藏家的利益受损?”</p>
沈剑南站了起来,笑着说:“我只是藏家的一个门客,充其量是个高高在上的门客,就算藏家对我曾经有恩,这些年我也替他们拿回来了,你觉得我现在是念着藏家曾经对我的恩情,所以才一直护佑着藏家?”</p>
女手下的脸上闪过疑惑,但很快平静下来,“自从我跟在主人身边的那天起,主人就是藏家的座上宾,这下年主人一直尽心护佑,我只当主人是念旧情之人,如果主人有什么其他原因,那应该是在我跟随在主人身边之前吧。”</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