萱花没有说话，低下头来仔细打量着，过了许久，才直起腰来，微微的一笑，“我明白了为什么你成果不大。”</p>

“那，萱花姐姐，指点指点吧！反正现在国家也鼓励多生。”</p>

萱花捂着嘴一笑，斜了张凡一眼，“一见面，别的还没有说，就求我做送子观音？”</p>

张凡也跟着一笑，忙弯下腰，伸出手到郑芷英身下，托腰托臀把她轻轻抱起来，萱花在前引路，两人走进精舍之内。</p>

室内真是雅得让人耳目一新，清凉明亮。</p>

“郑芷英她这是睡过去了，先让她睡一会，把她放在这里。”</p>

“好！”</p>

张凡走过去，把郑芷英轻轻的放在床上，然后和萱花一起坐在桌子旁边。</p>

萱花倒了一杯香茶，轻轻的递给张凡。</p>

张凡好长时间没有喝到仙茶，此时品了一口，清香无比，全无世间俗味，便点了点头，放下茶杯：“萱花姐姐品茗品位甚高，这样好茶，人间是喝不到的。”</p>

“你喜欢，送你两盒就是了。”</p>

萱花轻轻一笑，又给张凡添满茶，“张凡，你为什么不问问，我们怎么会在这里相见？”</p>

张凡伸出手，轻轻地压住她的手，抚摸了一下，感觉到滑腻无比，清凉爽手，“这还用问吗？萱花姐姐仙术精妙，想到哪里就到哪里。”</p>

萱花摇了摇头，却是叹了一口气，望着窗棂之外几片芭蕉叶，忽然道：</p>

“张凡，我记得你和我对过几首诗，你那几句，我时常挂在口边，吟咏不己，回味无穷，‘推窗望断南飞雁’一句，还有‘卧仙乡，作故园”一句，都是凄凉无比，每每临风披寒，想起这几句来，忍不住心中悲切……”</p>

张凡不知怎么安慰，低眉望去，却望见她领口内雪色如霁，忍不住心中也生起一道凄凉，放着如此玉质不能守候，白白让光阴飞逝如水，恰有如挥金如土，到头来，白首相望，对视凝噎，只能叹一句“泥马欢乐不在少年时，活机八该”！</p>

想到这里，心生一片温情，伸手抚在她腰部。</p>

她轻轻推开窗子。</p>

院落里，小桥曲廊，一泓湖水掩映在花树之间，有红顶仙鹤游走，有彩蝶数对翻飞，更有一瀑如练，自假山之上，潺潺而下，水声如琴声，入耳入心。</p>

“你不想再作两句？”</p>

她忽然回眸问道。</p>

张凡苦笑一声：“世事烦扰，利欲熏心，满脑子都是情仇富贵，哪还剩半点诗情画意？俱都喂狗吃了。”</p>

她却是冷冷一笑，以手攀住他肩头，将面颊贴在他耳边，呢喃如燕语：</p>

“清毕竟是清，浊亦是天性，你天生高洁，虽混于泥淖，亦出污泥而不染。醉于酒海，饱于肉林，终究留得点点内心清醒，又何以自动降维，跟一众俗人泯然？”</p>

张凡似有所悟，有如醍醐灌顶，清醒许多，一时间心净神爽，竟然也憋出几分诗意来：“萱花姐既如此说，那就请姐姐出题，我对下阙，以志今日之相逢。”</p>

萱花启玉齿一笑，低首沉思半晌，却没有枉然凝眉，忽然抬头，望着小瀑，口中如珍珠落玉盘：</p>

“临潭独泣花飘零，心随雁阵向南行。”</p>

“挺有感觉的，一个独泣，一个南行，美人在水一方的感觉就出来了。”</p>

萱花微微一笑，嗔道：</p>

“别忙于奉承巴结，有好句相酬，才是真。”</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