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凡就势一推一拉，树干越摇，幅度越大。</p>

“哗哗啦啦”一阵声响，只见树枝茂密之处，一条黑影坠空而下！</p>

“快闪开！”张凡只来得及喊了一声，一个人已经自天而降，重重地向化粪池摔落下去……</p>

几个人扭头便跑。</p>

跑出几步，只听见身后“啪”地一声巨落，接着，尿水激起巨浪，溅起几米高，臊雾腾空，粪发涂墙，场面极为壮丽感人。</p>

几个人多亏腿快，跑得及时，才没有遭秧，回头看时，只见化粪池内余波未平，新波又起，一个巨胖大汉，身上、头上披黄戴绿，一沉一浮，拚命挣扎，嘴里不时地疯狂喷粪，发出“啊啊”的叫声……</p>

张凡一时隐恻之心油然而生，竟然忘了他的罪恶，忙从地上拣起一根树枝，忍着巨臭，跑向池边，大喊：“抓住树枝！”</p>

常大师已经被粪水灌了肺腑，处于昏迷之中，眼睛也是涂满污物睁不开，双手拚命划拉，几次眼看就抓住了树枝，却鬼使神差地重新松开手……</p>

张凡见这招不见效，扔下树枝，回身看了一下，发现水稻地头有一根碗口粗的树干，便跑过去，把它拾起来，准备用它把常大师挑上来。</p>

然而，已经晚了，大师此时已经停止挣扎，头朝下浮在水里，只露出一片后背。</p>

张凡忍着一阵阵臭气，把树干伸到大师身下，一发力，将大师挑了上来。</p>

水淋淋地往地上一放，只见常大师吐出舌头，双眼瞪直，四肢僵硬，已经断气了。</p>

“唉，不作死，不会死！”</p>

张凡长长地叹了口气，表情有些暗然。</p>

呆呆地站立一会儿，回身对涵花说：“走吧。这种人死了，想做鬼都做不成。因为死在粪坑里，过奈何桥之时，小鬼嫌他体臭，会先把他绑在铜柱上剥了皮，然后崔判官会判他去地府冥厕司做坑底蛆虫，十八代之后才准许转世成苍蝇。”</p>

涵花吐了吐舌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p>

怕别人笑话，回到村里，一家人没把这事往外说。</p>

当天晚上，电视播出水县新闻，一个女记者在配种场现场采访警方，警长讲述了破案的经过：</p>

“……最近一段时间，接连发生的女子失踪案，让我们县警察局的全体干警深感责任重大，在县里和县局领导的统一部署下，我们组成精干力量，大力排查，终于得到线索，解救了被困在地下室里的女子六名，另外，我们在一间小仓库里，发现了前天失踪的女大学生，发现时她深度昏迷，经医院抢救，已经脱离凶险。两名嫌犯在我干警的重重包围之下，绝望自杀。”</p>

女记者问：“他们以什么方式自杀的？”</p>

“这两个恶贯满盈的坏蛋，一个以头撞树自杀，一个跳……跳河自杀。都是罪有应得！”</p>

张凡看到这里，冷笑一声：“可以领不少奖金了。”</p>

涵花爸爸随手关了电视，看了看涵花妈妈，教训道：“老婆子，以后姑娘和女婿的事，你少操闲心！”</p>

涵花妈妈还要分辨，张凡忙劝慰道：“没事没事，妈也是为了我们好。这事不提了，反正涵花也没被他们咋地儿！我想，明天一早和涵花进山，看能不能找到狍犴。”</p>

爸爸吸着烟，沉吟了一会，道：“狍犴这物，近些年稀少了，恐怕不好寻。去年，我听村里二愣子说，他在鸭子岭那儿见过。”</p>

“鸭子岭离这多远？”</p>

“二三十里地儿，涵花去过，她给你带路，你们两人快点走，当天去当天回，千万误了时间，千万别在山里过夜，那一带老林子里有大牲口！”</p>

张凡知道，山里人嘴里说的大牲口，是指的老虎、黑熊、野猪之类的大型野兽。</p>

“野鸭岭上有个野鸭洞，据老一辈儿人说，冬季里，时常有狍犴在洞里避风。”爸爸补充道。</p>

这两条信息，张凡感到至关重要。</p>

第二天太阳刚爬上东山，张凡和涵花就从家里出发。</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