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莹指了指货架上一个金属质感的长方形盒子。</p>
“听说这个微波炉一分钟就可以热好饭，真是好东西，可惜就是太贵了！”</p>
林朝阳看了一眼标价，2200港元，确实有点贵。</p>
他买完了东西，手里还剩下几百块钱，本来还想做个顺水人情，可惜金莹看上的东西太贵了。</p>
金莹遗憾的说道：“你应该买个微波炉才对。”</p>
林朝阳脱口而出道，“买那玩意干嘛，都是给牛马准备的。”</p>
“什么叫牛马？”</p>
林朝阳意识到失言，说道：“跟香江人聊天学的，是他们这边的打工族自我嘲讽的说法。用这东西就是为了方便，什么东西进了里面都变味道了。”</p>
金莹眼神怪异的看着他，我都想图方便了，还追求什么味道？</p>
她想到了林朝阳家的文化沙龙和他那一直被文坛盛传的厨艺，心中发起了牢骚，大家都是作家，就你会生活！</p>
说了几句话，林朝阳还是把手里剩的那点港元贡献了出去。</p>
当然，这不是免费的，大家也得给他相应的人民币。</p>
众人要买的东西都是按照手里的钱来的，但也不可能正正好好，都是上下差了一点，多余了还好说，不够就让人郁闷了。</p>
林朝阳的这几百块钱解了好几个人的围，让大家一个劲的对他表示感谢。</p>
等都买完了东西，兜里的外汇也花完了，大家这才打道回府。</p>
回到酒店，林朝阳刚放下东西，就接到前台打来的电话，说有外线电话。</p>
转接后一听，竟然是董桥。</p>
上次谈崩之后，林朝阳本以为出版《梵高之死》的事已经不会有结果了，没想到董桥还会再联系他。</p>
“林先生，想联系上你可真不容易啊！”</p>
这几天代表团去了濠江，董桥自然是联系不上他的，好在林朝阳他们回到香江之后下榻的还是同一家酒店。</p>
两人聊了几句，董桥直接切入了正题，在电话里说道：“这两天我们这边商议了一下，版税可以提到12%，这已经是我们最大的诚意了，您看怎么样？”</p>
听着董桥的话，林朝阳沉吟不语，这个价位其实已经达到了他的心理预期。</p>
他很明白，自己一个内地作家，在香江名气并不大，想在这里拿到顶尖的版税或者稿费标准几乎是不可能的，能拿到一个中等水平的版税就已经很不错了。</p>
电话那头的董桥见他没动静，以为他还不满足，语气无奈的说道：“林先生，这个价格已经是许多实力作家的标准了。我们毕竟是第一次合作，来日方长嘛！”</p>
他的言下之意是以后再合作还可以再谈，林朝阳并不相信这些话，不过12%的版税确实不算低了。</p>
多一笔收入总归是好的，而且再怎么着也比内地出版赚的多不少。</p>
“好，我同意。”</p>
听到林朝阳的肯定回答，董桥很是高兴，还打算明天找林朝阳签出版合同，林朝阳却说道：“你还是今晚来吧，明天我们代表团就要回去了。”</p>
董桥一听，立刻去准备合同，火急火燎的来到酒店与林朝阳签订了合同。</p>
等林朝阳签完字之后，他终于算是松了口气。</p>
《梵高之死》只是一部小说而已，按理说不该劳动金庸这个老板和他这个总编辑。</p>
这里面主要是因为老板金庸的一些想法，一方面金庸是想借着出版《梵高之死》的机会向内地文化界示好。</p>
另一方面也是因为《梵高之死》在香江文化界口碑极佳，明报出版社如果能够出版这部小说，对于提升出版社的影响力也有一定的帮助。</p>
只是他这个老板为人实在精明的过头，既想占便宜，又不想花钱，平白折腾了几天时间，还不如一早就给个理想的价格。</p>
心中吐槽归吐槽，董桥面上还是温润如玉的谦谦君子。</p>
“林先生，合作愉快！”</p>
“合作愉快！”</p>
他收好了合同，又与林朝阳再三告别，才离开了酒店。</p>
一夜无话。</p>
次日一早，代表团乘飞机飞回了内地。下了飞机之后，入关是件麻烦事。</p>
大家从香江带了不少东西回来，别的都没什么，但出版物是必须检查的，这几天去交流大家或多或少的都收到了一些礼物，其中很多都是图书。</p>
好在这些出版物都是提前跟WS人员报备过的，肯定不会出差错，只是走个形式。</p>
等出了通道，竟然还有记者围堵他们。</p>
内地作家代表团访问香江，算是一国两地之间近年来比较有规模的文化交流，来的都是《人民日报》《中国青年报》《文艺报》几家主流官方媒体。</p>
应付完记者们的采访，代表团原地解散。</p>
这年头打出租车属于外宾的专利，只有在机场和涉外酒店外才有趴活的出租车，众人等来一辆往返于机场和市里的大巴车，上了车。</p>
林朝阳折腾到家的时候已经是下午四点多了。</p>
当他拎着行李出现在院里的时候，陶玉墨正抱着小冬冬在门口遛弯，一见到他，脸上洋溢着激动与喜悦，好似良人盼回了归人。</p>
“你可回来了！”</p>
这一句话情真意切，差点让林朝阳恍惚的把她认成陶玉书。</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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