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帝会保佑你的!”夏颉猛的叫了一声。
只见箭气纵横,在那一刹那间起码有近百万道箭气从各处营寨中呼啸而出,有如经天长虹,覆盖了那射日弓、羿王令周边里许范围。东夷人刚刚选出来的大族长被那无数道箭气一击,顿时化为飞灰。
接下来的一幕,就是连夏颉、广成子他们都没看清的。只看到以那射日弓、羿王令为中心,无数道强横无比的箭气朝着四面八方横扫而出,轰得大地一层层的下陷,到处都炸出了巨大的窟窿。无数箭气朝夏颉他们这里飞来,幸好城墙上得到了巫法的强力加持,一蓬血光呼啸而出挡住了那一道道箭气,耳边只能听到天崩地裂般的巨响。
‘哗啦啦’一声巨响,夏颉他们城墙的巫阵被箭气连贯轰击,一般的巫法禁制被一举粉碎。数千名维持巫阵的大巫闷哼一声,七窍中喷出鲜血,身体猛的炸开,受巫法反噬惨死。立刻有万多名大巫顶上,他们口颂巫咒,以那数千名惨死大巫的精血和魂魄为引子,发动了更加强力的巫阵。只见那一蓬血光猛的明亮了数十倍,将那绵绵射来的箭气尽数挡下。
好似数万名琵琶圣手在同时拨动轮指,耳边只有狂风暴雨敲打芭蕉般一片片紧密的轰鸣。万多名维持巫阵禁制的大巫身体急剧颤抖着,突然间同时闷哼一声,这万多名平均六鼎以上的大巫同时口喷鲜血,齐齐的倒退了一步。
天空血幕消散,露出一片黑沉沉的天空。城墙前方圆百里的土地已经变成了一个深有数里的大窟窿,无数道极细的痕迹贴着地面朝四周呈放射性射出,抓鰕峡两侧的山体被平平的削去,千多里长的峡谷缩短了一半,大片的山峰化为乌有,夏颉他们的防线顿时有一半失去了两翼的遮敝,裸的袒露了出来。
东夷人的大营也被抹去了两百里许的一片,天知道大营中死伤了多少人马。平坦坦的一片空地上隐约可见一些骨肉残迹,天空悬浮着数万名七羽、八羽、九羽的箭手,一个个小心翼翼的聚成了小团体,谨慎的扫视四周的族人。巴掌大小的羿王令正在那大窟窿的正中心,此刻只有十八名衣冠华丽的东夷汉子站在里许开外,小心翼翼的围成了一个,相互间用恶毒的眼神问候着对方。
射日弓被刚才的箭气爆发轰飞了老远,如今斜斜的插在城墙前数里的地方,弓体上红光氤氲,惹得那十八条汉子还有那数万箭手不断的飞快的看一眼射日弓,又急忙瞪向身边的人。
“死伤可真多啊!”夏颉带着猫哭耗子的悲悯面容叹息道:“广成师兄,是我丢出了射日弓,白这家伙不知道从哪里得来的破烂木牌,这些人争夺这两件宝贝自相残杀死了起码有几十万人,这,和我没有任何因果罢?”
广成子很是严肃的摇了摇头:“自然和师弟你没有任何甘心。贪婪,人之原罪。这些人因原罪而获杀身之祸,和师弟你有什么干系?”
“哦,那,师弟我就放心了。”假惺惺的叹息了几声,夏颉拍了拍白的脑袋,笑道:“白,去把射日弓抓回来。看看这些败家子,祖宗的宝贝放在眼前,他们怎么都不要呢?”
白龇牙咧嘴的‘嘎嘎’大乐了几声,跳下城墙,几个扑腾到了射日弓边,抓起射日弓,又跳回了城墙。那些东夷人眼睁睁的看着射日弓再次落入夏颉手中,却没有一个人敢胡乱出手拦截。刚才那电火石光的一刹那间,东夷大军死伤惨重,不仅是吓坏了夏颉他们,东夷人自己都吓了个够呛。此时谁还敢胡乱出手?
夏颉抢过长弓,低声骂道:“白,你那木牌从哪里弄来的?早知你有这所谓的羿王令能够让他们发疯,我何必这两天辛辛苦苦的在射日弓上寄托一缕元神呢?唉,没来由废了这么大的功夫!”
刑天兄弟在旁边听得是浑身发寒,打量夏颉的眼神是益发的古怪了。在射日弓上寄托了元神?岂不是随身都能招回射日弓?那,他如此大方的将射日弓丢下城墙,就是想要让东夷人自相残杀喽?乖乖,好狠的手段,东夷人刚选出来的大族长就被自己的族人群起而诛杀,看那大营中空出来的两百里许方圆的一大片空地,怕不是有近百万的东夷人死在了这一场胡乱的欧斗中?
轻轻的弹了弹弓弦,夏颉长声喝道:“兀那东夷的贼人,你们有好汉的,可敢和我夏颉斗箭?赌注就是这射日弓哩!”
夏颉的声音极其嘹亮,声音传出了老远,引得那东夷人的营地内又是一阵的骚动。远远的传来沉重的步伐声,从后方慢慢的涌上来大批的东夷人,将那刚才轰出的空地给占据,又重新搭建起新的营寨来。
数十名海洋神殿的祭祀在千多名东夷箭手的护卫下匆匆的行出了大营,跑到那十八名东夷人的身边低声的嘀咕了一阵。多宝道人正想要用道法偷听他们的谈话,那十八人已经缓缓的退后了几步,小心翼翼的在赶来的大批箭手的护卫下返回了营地。
一名神殿祭祀弯下腰抓起了那羿王令,语气阴沉的说道:“经十八位有资格继承后羿之名的大人许可,羿王令由海洋神殿暂时保管。诸位大人谁能率领麾下军队第一个攻到安邑城外,就是下一任的后羿,东夷的大族长!”这神殿祭祀冷笑着抬起头来,声音远远的飘到了城头上:“大夏的野蛮人,你们休想拖延时间!你们的覆灭,是不可逆转的!”
另外一名海洋神殿的祭祀神气活现的大叫起来:“东夷人中的好汉们,拔营分兵!从其他的通道杀向安邑城!哪位大人的军队首先攻到安邑城下,就是下一任的后羿!并且他能得到我们海洋神殿的友谊,将会得到大祭司赏赐给你们的大夏的三州之地!”
东夷人的营地又是一阵骚动。可是,过了许久,这些祭祀梦想中的大军拔营出发的壮观景象还是没有发生。祭祀们呆住了,他们惊愕的、无奈的转过身去,看到那十八名东夷的大人更换了身上的衣甲,佩戴了新的长弓和足够的刻画了巫印的长箭,领了大队人马又赶了过来。
其中一人大声喝道:“诸位海人贵客请让开。攻打安邑并不困难,反正大夏的军队不是被你们给吸引了过去么?且让我们杀光眼前的这群夏人,夺回我们的镇族至宝射日弓,我们立刻出发。”
又有一人冷冰冰的说道:“他们这里才有多少人?怎可能抵挡我们东夷阖族精锐的进攻?诸位贵客且放心,只要一个时辰,我们就能攻下这座城池,长驱直入攻下安邑。嘿嘿!”
夏颉轻轻的摇了摇头,他拍了拍头顶上的白,笑道:“原来如此,上次打劫了东夷人的落日峰,这羿王令是你从那一堆巫器中贪污下来的?白,看来你越来越聪明了嘛!嘿嘿!”
白‘吱吱’的叫了几声,在夏颉的头上乱抓乱挠了一阵,双目中血光闪烁,凶相毕露的盯向了领军朝城墙涌来的东夷人。
数十名身穿黑袍的神殿祭祀可怜兮兮的在那东夷人的大军前左右拦挡,想要劝阻这些东夷人不要因为一柄射日弓而延误了军机。但是,三天前他们没有劝服这些东夷人,三天后他们的努力同样白费。这些东夷人已经被夏颉手中的射日弓吸去了魂灵儿,哪里还顾得上要趁虚而入攻陷大夏的完美计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