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八十年前</p>

八十年前...</p>

金翔，夜幕下的库木塔格沙漠腹地。</p>

“别看是天黑，胡大也在看着呢！你们的钞票，拿走！不要再挖了！”沙漠中，一名西域男人着急地劝说着眼前的两个人。</p>

这两人，看模样不是金翔本地人。其中一人是个小孩，别看这小孩也就十来岁，此刻正在用铲子拼命地刨着沙子，干起活来一点都不马虎。另一人是一名壮年男子，一张国字脸上满是凶相，男人蹲在沙丘上抽着烟，目不转睛地盯着正在沙漠里打盗洞的小孩。</p>

男人边看边往脚边啐了口痰，对着西域男人咒骂起来，“居来提，你个头也不小，脸上胡子拉碴的，你那两双腿长在你身上，咋就长成了虾子腿，没点男人样。早说你只有猫儿胆，老子也不会找你来引路。嘴里再胡咧，就把你埋到这洞里！”</p>

居来提一听，害怕地跪在地上，也不敢做声了，摊开手掌对着天空祈祷。</p>

看到这，壮男男子还不忘讥讽，“收钱的时候，很爽快嘛。怎么现在又后悔了？哈哈！这里山高皇帝远，你还是听话些。”</p>

“你这个人嘛...真正的是...无...赖，你跟我早点说嘛，你不是来旅游，是来挖坟的。我说啥子也不会给你们引路。”</p>

居来提说到到“无赖”两个字时，声音小的像是心虚了一样。</p>

壮男男子深吸了一口香烟，往居来提屁股上来了一脚，“我们土夫子干的事，能叫挖坟。你要不会说话，我好好教你。”</p>

看着男人凶狠模样，居来提不敢吱声了。</p>

打洞的小孩听到两人的对话，边挖边笑。</p>

“笑啥！盗洞挖好了吗？你就笑！赶紧干活。”</p>

小孩一脸不情愿，“风沙这么大，这地里的沙子这么松，现在是挖一米，漏下来半米流沙。再挖下去，三叔，我也要埋进去喽。”</p>

正说着，沙暴刮的越来越大，风沙打灭了这个叫三叔的男人手中的卷烟。</p>

三叔应该是眼睛里进沙子了，用手揉了揉，“靠屁吹火，那不是没有一点用。是屁还不够响！让我来，沙漠中打盗洞，就是要抢在沙子活埋之前把盗洞先打出来！”</p>

三叔把小孩赶到地面上，自己抄起铲子就下去打起洞了。三叔打起盗洞来，手法更为娴熟，不一会就在半深的盗洞里又刨下去一两米。过了一会，流沙不断往盗洞里涌入，小孩满是担心，跑到盗洞边上去看，“三叔，沙子埋到你腰上喽。”</p>

三叔没有做声，继续挖着盗洞。</p>

小孩还是担心，把绳子扔进盗洞，“三叔，沙子到你腰了，快上来！”</p>

“别烦我！到腰了，说明快开门了！”</p>

“哎！居来提大叔，我三叔走火入魔了，跟沙子干起来了。快帮我把三叔拉上来！”小孩见三叔不肯上来，转而央求居来提。</p>

等居来提过来，看向盗洞里面时，神色瞬间变得紧张起来，着急地说：“快！你们的手电筒，快快地打进去，洞里没光了！”</p>

小孩赶紧火把照亮盗洞，盗洞已经被沙子埋了，哪里还有人影。</p>

“三叔！三叔！”</p>

这一声声三叔，刚喊出口，就被沙暴吞没。人的声音，在大自然面前，是如此渺小。</p>

小孩看着盗洞里的情况，急的用手不住的抓着头发。</p>

“小孩，你叔叔说嘛，你叫谷秋是嘛。你三叔雄鹰一样的男人，儿子娃娃是呢，不会有事的！好人不偿命，坏人嘛，活的比乌龟还长。你三叔叔那么坏的人，一定没事。”</p>

“去你妈的，你才是坏人呢！”小孩生气道。</p>

小孩抄起一把铲子，跳进洞里，拼命往外挖起沙子。挖着挖着，盗洞里的沙竟是缓缓往下涌，小孩赶紧上来，面露喜色，“居来提大叔，我三叔挖通了！这底下有盗洞，一定是沙子往盗洞里灌。我三叔肯定钻进斗里了。”</p>

居来提用手抚摸着小孩的头，“所以我说嘛，你叔叔坏得很，坏得很。”</p>

转眼间，到了天亮。</p>

居来提脱去长袍，披到熟睡的小孩身上。居来提看着眼前熟睡中的小孩，脸上流露着慈祥的表情，转而去看盗洞，沉沉地发出一声叹息。</p>

居来提走到骆驼前，从骆驼驮的袋子里抱出一根羊腿，用腰刀割下一些羊肉。又从骆驼侧面的麻袋里取了些树枝，生火烤起肉来。</p>

可能是烤肉的味道吸引了熟睡中的小孩，小孩很快就醒了过来。</p>

小孩醒后，看到居来提正在烤肉，气不打一处来，“好你个居来提，我三叔还在下面生死未知，你却在这里烤肉！”</p>

“唉，真是天晴了又下雨，沙漠里也不清净。”</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