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葛玥艰难地睁开双眼,用手抹了一把脸,感觉头都快炸了,还口渴的不行。
迷迷湖湖中,她看到床头柜上放着一个保温杯,也没有多想,端起来放到嘴边咕都咕都喝了好几大口。
水是温的,还放了点……糖?
感觉口渴消了不少,她把杯子一放,重重地躺回枕头上。
虽然还想睡,宿醉的晕眩未消,但是残存的理智告诉她,这不是她的家。
回忆一下昨晚的事情,就记得一杯一杯地喝酒了,双沟大曲的青瓷瓶一开始竖着,后来变成横着,最后像个不倒翁一样左摇右摆。
她晃了晃胳膊,废了半天力气才把杯子掀开,强撑身体坐起来,看到了白色的纱帘和桌子上放置的温馨提示牌。
不是她的家,是在……酒店里。
她一下子急了,不过很快又恢复镇定,因为有一点可以确定,那就是昨晚跟她在一起的人是顾磊,他是不会害她的。
做了个深呼吸,她偏身下床,然而两腿才着地,就感觉下身一软,整个人扑倒在床头。
没力气,两条腿完全使不上力气,膝盖以下肉眼可见地在抖,还有股子酸麻与刺痛向上蔓延。
还有一个关键问题,没穿衣服!
卡……
这时房间的门开了。
她打个哆嗦,浑身肌肉绷紧,拼命地想要回到床上,但是两条腿抖得厉害,根本支撑不起身体,看着就像一个溺水的人,拼命地想要抓住什么。
“咦,你这什么姿势?”
林跃把装着蟹黄包的餐盒放到桌子上,走到靠近窗户的一边把她从地上抱起来。
“你别看……啊,你别看。”
“你是在开玩笑吗?还是讲,昨晚的事你一点不记得了?”
听到这里,如同大脑的封印松动一般,眼前闪过一些模湖的画面,这些画面能够充分解释她为什么浑身无力,为什么两条腿不听使唤。
“我……我……我怎么会。”
她把被子拉过来蒙住脑袋,不敢看他。
林跃说道:“常言道酒后乱性,并不是讲酒有催情效果,而是这玩意儿喝多了,会把矜持,理智什么的抛在脑后,女人是感性动物,实际上受到的影响比男人还要大。”
“别说了,我……我不要听,不要听。”
她把头蒙在被子里,发出闷闷的抗议。
林跃不仅没有住嘴,还坐到了她的身边。
“你要不要先起来,让服务员把床单换了?”
被子里的人明显打了个哆嗦。
“手机,我手机……”
这时葛玥不知道突然想起什么,从被子里钻出来,左找右找,最后在枕头下面找到了切换成飞行模式的手机,关了小飞机后,看着10+未接来电的提示短信,她的脸由红转白。
这一晚功夫,郑芳给她打了十五通电话,葛如山打了三通电话。
可想而知那两个人会急成啥样。
嘘……
嘘……
她连做两个噤声的手势,然后拨通邓芳的号码。
都……都……
电话接通。
“妈。”
“玥玥,你昨晚一夜未归,跑哪儿去了?你知不知道,我跟你爸快急死了。”
“咳,妈……你别担心,我没事,昨晚跟朋友在一块儿喝多了,他们不知道我的新家在哪儿,就……就把我安顿到一家酒店了。”
邓芳知道她今天要去和顾昕办离婚,对于她昨晚借酒浇愁喝大的逻辑没有表露出怀疑。
“那你现在怎么样?难不难受?要不要我去接你?”
很明显,作为前土地规划局副局长的老婆,十分清楚喝醉的人第二天起来会是个什么状态。
葛玥刚要说不用,这时坐在她旁边的男人插嘴道:“不用这么麻烦,我会送她回去的。”
“玥玥?刚才说话的是谁?”
听得出来,邓芳急了。
葛玥赶紧拿着手机钻进被子里,把头蒙住。
“妈,是酒店的大堂经理,他也是一片好心,好了,我肚子饿了,不跟你说,吃完早饭就回去了。”
冬……
联线断开。
葛玥推开被子,气呼呼地看着他。
“记得上次见面,她问我对你做了什么,我说该做的都做了。”林跃一面说,一面点点床单上的痕迹。
她一下子蔫了,急忙用被子盖住。
“下不来地是吗?”林跃把放在桌子上的蟹黄包递到她面前:“趁热吃吧。”
她不说话,也不接,把头歪到一边。
林跃也不生气,微笑道:“想想还挺有意思的,这顾昕忙活半天,钱没捞到,关系没捞到,就连女人……”
说到这里他摇摇头:“这下你知道了吧,他对你就没有男女之情,只是想攀高枝走捷径。”
葛玥一句话也不说,偏头看着那边。
想想也是,她从小家教好,大学毕业后就到区政府上班,每天跟着父母生活,像夜不归宿这种事指定是不能够的。
林跃只好坐过去,掰了掰她的肩膀:“还记得你昨晚怎么说的吗?”
她沉默了好一会儿,最后还是抵不住好奇心:“我说什么了?”
“你说你领了证以后就是二婚了,你爸又这样,单位上的人不愿意招你,都躲得远远的,而我跟我老婆关系也不好,你问我那天在万紫园小区说的话算不算数。”
葛玥才匀了呼吸又变得急促起来,脸也红到了脖子根,她私下里确实想过这个问题,但是私下里想归私下里想,怎么能跟当事人说呢,说这话什么意思?求婚?要拆散别人的家庭?还是说自己家条件不行了,才想起嫁给他来了?
林跃拍拍她的肩膀:“你别多想,我会娶你的。”
她身子一僵,勐地转身,一脸愕然看着他。
“但不是现在。”
“你……你……”
她不知道该怎么表达内心的想法,怕暴露出期待,这么多年受的教育又告诉她应该劝他和冯晓琴好好过日子,总之很矛盾,很挣扎,只能是双脚勾着,双手死死抓着被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