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风“哈”的一笑:道:“国师你这一身的业障,皆是来自武学。事到如今,你仍是执迷不悟,岳某姑且做一回好人,替你消了这业障。”
“你……你……”鸠摩智面上肌肤如海浪般起起伏伏,内力源源不断流进岳风体内,说话已经变得艰难。
盏茶功夫,鸠摩智“氨的叫了一声,面色苍白,一身修为尽废,内力已经完全被岳风吸走。
群僧尽皆默然,瞧着鸠摩智狼狈模样,心中不由生出同情之心。
“内力,我的内力……你、你竟当真……”鸠摩智双眸茫然,喃喃自语。
岳风一双冷目横扫全场,冷笑道:“出家人,出家人,原本踏入佛门,就该消去尘世因果,一心礼佛。但诸位要么醉心武学,要么争名夺利,所谓的‘出家人’,也不过是笑话。”
群僧愕然,许多人面上皆露出惭愧之色。
稍稍一顿,岳风望向鸠摩智,猛地喝叫道:“鸠摩智!你原本极具智慧,这些年来却醉心武学,今日我废了你的武功,日后如何自处,完全看你1
鸠摩智暗自运了运气,确知数十年的艰辛修为,已然废于一旦。随即便听到岳风这一声怒喝,蓦地一愣,半响不语。
他原本便是大智大慧之人,佛法修为,自是十分睿深。只因练了武功,便多了一颗好胜之心,而向佛之心,却渐渐淡了。三十年来。人虽身处佛门,心却早已入尘。
现下他全身内力,尽数被岳风化掉,再结合岳风先前种种神奇表现,猛地醒悟,而岳风那一声怒喝实如醍醐灌顶一般,一瞬顿悟,不由回想起这数十年所作所为,背后乍然惊起一层白毛汗,冷汗涔涔而下,又是惭愧,又是悔恨,又是庆幸,心中暗想:“这人的武学已是超凡入圣,即算我武功不失,何年何月能是他对手?再管他一举一动,皆是神乎其神,全身上下,更是非凡。今日自己因他武功尽失,焉知这不是释尊点化,让我改邪归正,得以清净解脱?”
一念至此,鸠摩智双眸顿时变得清明、澄澈。
殿内群僧惊奇地瞧着鸠摩智,实难相信,仅仅只是一瞬,他整个人居然已经焕然一新,好似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浑身萦绕着佛门圣光般。
鸠摩智双手合十,冲岳风微微一笑,吟唱道:“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如露亦如电,应作如是观……贫僧这数十年来,人虽身在佛门,但贪、嗔、痴,三毒俱全。争强好胜之心,远比常人更甚。今日承蒙岳居士点化开示,一朝解脱,方知此前种种谬矣错矣。”
岳风合十还礼,微笑道:“花开见人,人见我。”
鸠摩智道:“就此别过,后会有期。”说罢,又转向玄慈,告罪数声,转身直接离开,再也不曾回过头来。
一念成佛,一念成魔。
这鸠摩智原本便不是心肠狠辣之人,原本该被段誉吸去一身内力,得以解脱,现今亦是如此。
人生兜兜转转,谁能知道下一个路口会是哪番风景?
经此一遭,鸠摩智大彻大悟,终于真正成了一代高僧,此后广译天竺佛家经论而为藏文,弘扬佛法,度人无数。其后天竺佛教衰微,经律论三藏俱散失湮灭,中华大地却仍保全甚多,造化后人,功德无量,却是后话了。
鸠摩智离开之后,少林数百年来最大的危机就此解除,低辈分的僧人自是欢喜不已,但以玄慈为首的玄字辈高僧,想到明日即将发生的事情,又是惶恐,又是感慨,更多的却是惭愧。
今日岳风的出现,实是拯救少林于水火,力挽狂澜,但明日之事,却是他们恩将仇报,纵心中千不甘万不愿,也不得不为之。
玄慈心中轻声叹息一声,正要出口感谢,岳风却又望向神山,道:“阁下想必便是清凉寺神山上人?”
神山心下大紧,警惕的道:“正是。不知岳帅有何指教?”
岳风倒是一笑,道:“倒还真有。你此次上山,可是为主持公义,要将波罗星带走?”
神山哼了一声,暗想道:“好哇,原来你是少林请来的帮手,怪不得1面上淡淡扫了少林群僧一眼,沉声道:“江湖事,江湖了。但遇不平,旁人不愿担了干系,贫僧却是无畏无惧。”
他身子矮小,声音却是铿锵有力,犹若古钟击鸣,震得众人耳膜嗡嗡作响。
话语之间,显然是说少林势大,旁人不敢招惹,但他跟外面那些妖艳贱货截然不同,是敢于招惹的。少林众僧闻言,面色一变,心下皆是恼怒不已。
岳风哈哈一笑,道:“神山上人,你误会了。”一眼就看穿了神山的想法。
神山正色道:“贫僧有眼会自己看,何曾误会什么?岳帅多虑了。”
岳风耸了耸肩,不在这个问题上多作纠缠,双手负于身后,在哲罗星、波罗星两人周遭转了一转,缓缓的道:“北冥神功、小无相功诸位大师现在都知道了,但我还有一门名作‘大自在法’的武功,诸位恐怕并没有多少人听说过。”
“阿弥陀佛。”他话音方落,玄慈便口喧一声佛号,跟着道,“岳帅这门武学,老衲倒是略有耳闻。”
岳风一笑:“玄慈大师倒是见多识广。”
玄慈合十道:“惭愧,惭愧。据说一旦练成这一门神功,便可立即控制人的心智,令对方说出自己隐藏的秘密,而且还可控制对方的心智,了不起。”
哲罗星闻言,心中顿时惊慌,额头已经沁出几滴冷汗,手心更全都湿了。反倒是波罗星比较奇怪,面上一片平和,即便岳风抛出了这大杀器,仍是镇定自若。
神山上人心下也是咯噔一跳,但他跟鸠摩智一般,都是心思机敏,极有机变之人,诸般念头闪电般掠过脑海,立即找出这门武功的破绽,肃声道:“‘大自在法’,果然是好武功。但岳帅若是想要以这门武功来判定波罗星师兄是否是为盗书而来,却是不能令人信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