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渝文人有脊梁吗?</p>
本该是有的。</p>
只蒹葭山一战,大渝文人脊梁似乎挺不直了。</p>
李浔这番话,可谓字字珠玑,直戳心窝。</p>
一时,偌大的月上梢,落针可闻。</p>
秋吾先生面有羞愧,白梓恒不知所措,百十文人神色僵硬。</p>
似乎谁也没有预料到这个场面。</p>
李浔竟然连秋吾先生的面子也不给。</p>
秋吾先生文坛成就何其高,谁敢当众驳他面子。</p>
如今李浔成了大渝那第一人。</p>
只明日,李浔之名将传遍九州四海。</p>
当然,只是恶名。</p>
但,李浔在乎吗?</p>
没有什么好在乎的了。</p>
陈录前来大渝,北周已做好征伐的准备。</p>
李浔一己之力力挽狂澜,当真就能阻止北周铁蹄?</p>
很显然,不过仅仅只是拖延时间而已。</p>
以大渝眼前的朝局,就算北周来犯,李浔无根无基,能有掌军的机会?</p>
就算有,也定会招致群臣反对。</p>
这就是当今大渝的局面。</p>
当然,这并不是李浔考虑的问题。</p>
他的目标只有一个——外放!</p>
相让外放,就必定得有外放的理由。</p>
如今今晚举动,无疑是将彻底将大渝文人得罪,更是将秋吾先生得罪。</p>
大渝文人必定群起攻之,说不定明日李无畏的案头,又会摆满弹劾李浔的奏折。</p>
到那时,就算李无畏不愿将他外放,也不得不痛下决心了。</p>
当然,李浔深知如此很是冒险,恐会给子招致无妄之灾。</p>
但又如何?</p>
这京城还有继续待下去的必要?</p>
遭遇刺杀,毫无半点进展不说,京城文人仕子还要如此排挤他。</p>
当真他李浔就犯了不可饶恕的天条?</p>
你们个个都不愿去北周为质,当真我李浔就愿意?</p>
“秋吾先生。”</p>
终究还是李浔打破了沉默。</p>
秋吾先生恍然惊醒:“睿郡王请讲!”</p>
“如果讨论诗词歌赋,李浔倒是愿意向您请教一二。”</p>
“倘若要说那不该说的,请恕本王不敢兴趣。”</p>
李浔神色众略有不满,就差没有说告辞了。</p>
秋吾先生到底是见过大场面之人,听到李浔这般说,连忙调整情绪,当即拱手道:</p>
“睿郡王,老朽别无他意。”</p>
不等李浔说话,秋吾先生又继续说了下去。</p>
“睿郡王那日殿上一句‘落霞关前落关门’,当真是好气魄。”</p>
“这落霞关老朽亲眼见过,巍峨雄壮,可谓一夫当关万夫莫开。”</p>
“倘若老朽年轻二十岁,定要上那战场让敌人止步我大渝雄关前。”</p>
哼,想给自己找台阶下?</p>
“秋吾先生,大渝羸弱,我辈文人当自强。”</p>
“如果只是一味如此,今后又当如何应对困境?”</p>
“秋吾先生乃我大渝大家,说话举足轻重,当教育天下文人知轻重明是非,切莫做那些无用之举。”</p>
李浔虽未再直说秋吾先生,可这话里话外都在说他倚老卖老不知轻重。</p>
秋吾先生那里又听不出这话里的意思,但他半不敢就此话进行深入讨论,那样岂不是承认了李浔所说。</p>
“睿郡王教训的是。”</p>
秋吾先生今晚第一次说话如此谦卑,丝毫没了大家的风范。</p>
也正如刚刚所说,这事争辩不得,谁争谁就落了下乘。</p>
“既如此,本王劳累一天就恕不相陪了,这就告辞了。”</p>
李浔不愿再浪费口舌,当即就准备告辞。</p>
正如上次一般,匆匆而来匆匆而去。</p>
同样也是做出了惊世骇俗的行为。</p>
上次留诗,这次语出惊人。</p>
果然李浔不同凡响啊。</p>
说完,转身下楼带着护卫就走,留下一众文人仕子面面相觑。</p>
其中不乏上次也在场之人,再次见此场景,心中顿时愤慨无比。</p>
“当真就这么目中无人吗?”。</p>
“当真以为大渝文人可以任人欺辱?”</p>
“何止是欺辱啊!”</p>
“我大渝文人何时能让人如此践踏?”</p>
有人愤怒的嘶吼道。</p>
也确实正如众人所言,大渝文人仕子从来没有被如此对待过。</p>
更可恶是连着两次被同一人在地羞辱。</p>
当真是大渝文坛从未有过此般事情,实在该死。</p>
“先生,睿郡王如此不把您放在眼里,实在太过分了。”白梓恒此时也站出来了抱着不平。</p>
秋吾先生摆了摆手,示意白梓恒不用说了,只道:“我有点累了,帮我准备马车吧。”</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