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9章 这些情书怎么办？</p>
五米，是一个什么样的概念呢？</p>
肖尧在教室的黑板前踱步，手里拿着讲台上那根“米尺”，轻轻地翻动着。</p>
大约翻了四次以后，马马虎虎从最左边的窗户到最右边的前门。</p>
也就是说，教室的宽边大概就是五米，可能长一点，但也不会多。</p>
只要别玩极限挑战，应该就没事。</p>
但是教室的长边肯定就远远不止五米了。</p>
更何况，自己和郁璐颖在教室，难免不会产生斜对角距离。</p>
事情将会变得更糟糕。</p>
尽管肖尧和郁璐颖目前的座位距离不会产生问题——作为高个子女生，郁璐颖坐得也并不太靠前——但肖尧还是在早读课后带着郁璐颖去了教师办公室。</p>
郁璐颖不太情愿，但拗不过他，便站立在教员室门口等待。</p>
“林老师。”肖尧毕恭毕敬地招呼道。</p>
“小肖啊，”林主任笑吟吟地抬起头来，招呼道：“明天就要开学摸底考了，要记得我们的约定喔？”</p>
“没问题。”肖尧点头道。</p>
“怎么了？要问题目吗？”林主任努了努嘴：“坐。”</p>
“林老师，”肖尧坐下以后，压低了声音，凑近了林主任的耳朵：“我和郁璐颖……现在在轧朋友（搞对象）。”</p>
“啊啊啊，”林主任高声说：“这一题的话，等会上课我会讲的。”</p>
肖尧：“？”</p>
“行吧，”林主任压低声音说：“恭喜了，这么着急要我随份子吗？”</p>
“当然不是。”肖尧摇头道。</p>
“这种事情，我还用你专门跑来宣告？”林主任哗哗翻着备课袋，温良地说：“谈就好好谈吧，不要耽误她的学习——哦还有你的。”</p>
“我知道的。”肖尧点头道：“把我们的位置排一起吧，同桌。”</p>
“嘶——”林主任说。</p>
虽然本校校风开明。</p>
虽然他林老师教育理念开明。</p>
虽然大家这个暑假私底下接触不少，算是有点熟了。</p>
但你这未免也有一丢丢蹬鼻子上脸的嫌疑了。</p>
“咳，咳，”林主任面露难色和尴尬说：“班级排座位这个事情，它也是综合考虑到……啊，我也不跟你说废话了，你就不能低调点吗？有点女朋友就瞎嘚瑟！你们班级也都好几对了，我看也没人和你们宋……你们姚老师提出过这种要求啊？”</p>
兴许是林主任的声音比之刚才稍微大了点，肖尧能感受到周围投来了几道目光。</p>
但他仍然脸不红心不跳，面露诚恳之色地说：“林老师，我们是为了学习，您也知道，郁璐颖她是年级第一，我们俩约好了将来要考同一所大学，但是我这个成绩吧……还有很大的进步提升空间，郁璐颖她也是着急……”</p>
“Hummmm”林老师抚摸着自己的下巴，认为这是一个有点说服力的理由：“我考虑一下吧，等到摸底考试以后，我可能会安排一次全班的座位调整。”</p>
肖尧听得明白，这意思是说“你别想再考试作弊”，高兴地一鞠躬，弯成90°：“谢谢林老师！”</p>
以肖尧的韧带紧度，从前是决计做不到这个动作的，因此他自己也是吓了一大跳。</p>
“行吧，回去上课吧，铃都响过了，”林主任冲肖尧甩甩手：“对了，之后我会去征询她的意见，这种事情还得女生自己点头是吧？”</p>
“报告。”郁璐颖推开办公室的门，清脆响亮地说道：“林老师，这是我让肖尧来和您商量的。”</p>
“啊啊啊，好好好。”林主任瞠目结合，被吓了一跳。</p>
2004年9月2日，圣方济各中学新高二年级的摸底考试准时展开。</p>
由于下学期就要分班，选课，加之这场考试本来就是林主任临时加进来的，若是连考三天，必会大量占用原本的课时，因此只考语数外，一天考完。</p>
这天中午，肖尧、郁璐颖和沈婕三个人在教学楼的楼顶秘密聚会了。</p>
“这里是我的秘密基地，不错吧？”肖尧得意地向沈婕介绍道：“虽然平日里好像总是上着锁，但是我知道只要这么这么轻轻一划拉，门闩就开了。”</p>
“确实是个挺不错的地方。”沈婕站在楼顶的边缘，表情淡淡语气也淡淡地说道。她将接上去的厚重刘海撩起来用发卡夹在额顶，大大的眼镜也被摘了下来，露出诱人的庐山真面貌来：“我以前来过。”</p>
看到肖尧露出疑惑的眼神，沈婕解释道：“在你们姚老师的殿堂里，白骑士带我们上来过，你忘了？”</p>
“这怎么可能忘记。”肖尧连连点头：“没忘没忘。”</p>
肖尧走到沈婕的边上，把手搭在她的肩上，顺着少女的目光向前望去。</p>
理所当然地，与那次所看到的奇幻景象不同，映入眼帘的都是再为普通不过的景色。东方之珠还是那个东方之珠，没有变成大金字塔，黄江还是那个黄江，没有化为干涸的沙流，船只在江面上，像小虫一样缓缓蠕动着，街道上稀疏的人流和马路上的车流也如蚂蚁一般来来往往，在近处，越过操场的上空，可以看到圣心堂顶高高举扬的十字架——说是高举，其实也就五六层楼高，与他们仨所身处的楼顶高度相仿。</p>
郁璐颖欲言又止，在心里用目测估算着距离，为了保险起见，往肖尧那边又走了几步。</p>
“你还记得不，”沈婕的中发被风所吹乱，无序地在她的脸前飘扬着：“当时宋老师就是从这里，”她指着大钟的方向：“伸出来一个平台，后来从楼顶摔下来了。”</p>
“舅舅——波哥一声怒斥，这家伙立刻就从平台上摔下来了，波哥可真帅。”肖尧说。</p>
“结果后来，宋老师就在我们仨——我们四个面前，活生生把学校变成了坦克。”郁璐颖插话道：“姑娘们，吃中饭了，一会该凉了。”</p>
“你带的便当不是本来就是凉的吗？”沈婕奇怪地问。</p>
“我们去林老师的办公室拿老师的微波炉转过了。”郁璐颖解释道。</p>
“……好，”沈婕拍手道：“恰饭恰饭，今天辛苦傻妹了。”</p>
这份便当用棕色的塑料大饭盒装着，里面有肉有菜有米饭，是郁璐颖昨天晚上用教堂里的厨房做好的，考虑到肖尧同学的饭量，做得特别多，但却只带了两根金属调羹。</p>
郁璐颖将调羹递给沈婕，迎向她略微奇怪的眼神，解释道：“我现在和他吃饭的时候，都是一个人吃，另一个人看，因为一起吃东西的话，口感和味道会都混杂到一起，谁都没法好好吃——而且一个人吃饱，两个人都不会饿。”</p>
“哦，”沈婕随口应道：“一人吃饱全家不饿呗。”</p>
边说边从她的手中接过金属调羹：“我们先祈祷吧？”</p>
“因父及子及圣神之名，阿们。主求你降福我们和你所赏赐给我们的食物……”</p>
肖尧以为，此情此境格外美好，楼顶，便当，天台的风，好像日本动画中的场景。</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