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赶紧溜了溜了吧。</p>
肖尧刚要战术撤退，后勤组已经走了过来，礼貌地询问他有何贵干。</p>
肖尧眼珠子一转，刚要开口，凶婆子路济亚已经把眼罩摘了下来：“好啊，又是你！”</p>
徐清蔚听闻这话，也摘下她的眼罩，有些迷茫地看向了肖尧这边——待得看清楚之后，她的神色就更加迷茫了。</p>
“没有，我去上厕所，走错教室了……”肖尧一边解释，一边礼貌地离场。</p>
他用余光看到凶婆子跑到后勤组的人身边，想要说些什么，又被徐清蔚用两只手给拉回去了。</p>
当天晚上，肖尧和徐清蔚在各自酒店房间的卫生间里进行了一次电话会晤。</p>
不，其实只有肖尧躲在卫生间里。</p>
待得听肖尧讲完了他到底在干什么以及想什么之后，沈婕爆发出她的招牌式狂笑。</p>
“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p>
“笑屁笑，你轻点！”肖尧着急地小声说道：“别给路济亚听到了。”</p>
“你终于念对她的名字了，”沈婕说：“放心，她人不在。”</p>
“这都几点了她不在房间里，她上哪去了？”肖尧说：“我怎么更不放心了？”</p>
“我哪知道，我又不是她妈——你有毛好不放心的。”沈婕在电话那头道：“对了，跟你说一声，她要做我妈了。”</p>
“什么鬼。”肖尧说。</p>
“我答应让她将来做我的代母。”沈婕说。</p>
肖尧在郁波的要理班上学过，所谓的“代母”，Godmother，就是外界所称的“教母”，按照华夏教会的习俗，女生领洗都要找一个代母，而男生则要找一个代父。（国外都是父母双全）</p>
“开什么中国国际玩笑，”肖尧脱口而出：“她才比你大几岁啊？”</p>
“不知道，一岁？两岁？差不多吧，”沈婕不以为然道：“那有什么关系，路济亚的另一个代女还比她大两岁呢。”</p>
“贵圈真乱，”肖尧说：“随你的大小便吧。”</p>
“什么乱七八糟的？”沈婕不满道：“你呢，代父选好了没有？”</p>
“郁波？”肖尧想了一下，第一反应就是这个。</p>
“我怎么听说神职人员不可以做代父。”沈婕说。</p>
“啊？”肖尧说：“竟有此事？”</p>
“嗯哼。”沈婕说。</p>
“话说，年龄没限制的话，你还不如找郁璐颖做代母。”肖尧说。</p>
沈婕在电话那头沉默了好一会：“说话之前动动脑子。”</p>
“啊？”</p>
“你要同时跟母女两个人……？”沈婕的语气中带着难以置信。</p>
“我们换个话题吧我什么都没说，”肖尧口齿伶俐地说道：“我觉得路济亚挺好的，就她了——不过你准备什么时候和她摊牌你的真名和真实身份？”</p>
“已经摊牌了。”沈婕轻松愉悦地说。</p>
“什么——！”肖尧大吃一惊，刚要追问细节，沈婕却已经直接把电话挂断了。</p>
听筒那边“嘟嘟嘟”响了三声，然后短信就进来了。</p>
“我妈回来了，明天再说。”</p>
“老肖你能不能快点，你便秘早说我不等你了！我憋不住了！”高四军在卫生间门外鬼叫。</p>
8月13日，夏令营的倒数第二天。</p>
应该是临近“毕业”的缘故，人心有些散了，有些人营服都不穿了，中午吃饭的时候，很多人也不按小组坐了。</p>
由于是周五的缘故，食堂没有供应肉类，取而代之的是丰盛的海产。</p>
肖尧和郁璐颖坐在一起，享用了美味的海鲜大餐。</p>
他觉得右脚大拇指的指根又有些隐隐作痛，没有在意，只觉得自己或是郁璐颖又不小心踢到哪块硬石头。</p>
下午的三节历史课只上了一节，讲了1962~1965年梵蒂冈第二次大公会议的始末，然后就宣告结业了。</p>
剩下的半个下午都是宝贵的自由活动时间，肖尧正在盘算着找谁过，怎么过时，郁波跑来，告诉他今天晚上郁老爷子有请共进晚餐，顺便叫肖尧去跟郁璐颖讲。</p>
由于郁波的提前剧透，肖尧早有心理准备，欣然从命，可待得找到郁璐颖，那女孩儿却说她不去。</p>
“我才不去呢，”郁璐颖如是说：“要去你自己去好了——不对，你也不准去！”</p>
肖尧苦着脸道：“这样不太礼貌吧？怎么说也算是长辈的邀请。”</p>
“你和我爷爷到底有什么勾兑？”郁璐颖瞪着肖尧说：“他们为什么要请你吃饭？”</p>
“勾兑什么呀？别说那么难听，我跟人话都没说过一句，”肖尧继续苦着脸说：“我也不知道他们为什么要叫我，应该是主要叫你，顺便捎上我的吧？”</p>
“你少来，那会让你来通知我？”郁璐颖抓住了华点：“反正我不去！”</p>
肖尧摆事实，讲道理，苦口婆心劝了半天，甚至拿出了自己爷爷写给自己的信说事。</p>
“那封信好像还是你帮我找出来的吧？”肖尧说：“我自己的爷爷，啊，现在想见都没得见了，有花堪折直须折，莫待花落空折枝嘛。”</p>
“这诗是这么用的吗？”最后，郁璐颖不情不愿地答应了一起去，然后说自己想回房间去睡一会，叫肖尧找沈婕玩去。</p>
肖尧悉听遵命，与沈婕约在了不远不近处的一处渔人码头见面，大约在一公里之外。</p>
搞得跟地下情报工作者或者是无间道约见面一样，肖尧自嘲地想。</p>
“对了，你昨天为什么会跟路济亚一组啊？”肖尧和沈婕并肩坐在码头上，沈婕的小脚丫在海面的上方一晃一晃的。</p>
“因为路济亚和你一样老封建，不想碰到男生的手，所以就申请跟我一组了，”沈婕告诉肖尧：“她还和后勤组的人发火了。”</p>
“凶婆子就是凶婆子，”肖尧说：“不过还好她跟后勤组发火了，不然就得是我跟后勤组发火了。”</p>
“你发什么火呀？真是搞不懂你，人家就搞个活动，我是你的私有财产了？”沈婕嗔道。</p>
“那你觉得和不认识的男生牵手很对吗？”肖尧的声音提高了半度。</p>
“好好好，你觉得不对，那就不对，”沈婕靠在他的肩膀上，轻轻摸着肖尧的胸膛：“你放心，我不会让任何雄性碰到我的，就算是公猫也不行。”</p>
“公猫就算了。”肖尧说：“允许你撸。”</p>
“以后到了社会上，哪个男的想跟我握手，”沈婕一本正经地说：“我就反手给他一耳光。”</p>
肖尧笑道：“那不还是有肢体接触了么，还是摸脸。”</p>
“欸我忽然发现，”沈婕忽然神秘兮兮地说道：“你跟我代母其实挺合适的。”</p>
“丑拒。”肖尧说。</p>
“哦，长得好看你就要了啊？”沈婕道。</p>
“那也不会，”肖尧说：“赵晓梅我不是也没要吗？”</p>
“赵晓梅这也能叫好看啊？”沈婕不以为然。</p>
“你不能跟你自己比啊。”肖尧说：“要跟平均值比。”</p>
“喔，这样啊——品味太差了吧，帮主。”</p>
有几只海鸥贴着海面飞过，肖尧听到了它们扑扇翅膀的声音和叫声。</p>
少年朝右下方低下头去，闭上眼睛。</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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