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师啊,生员们一旦放了这半日假,若是有人结队去了长安城里玩乐,这一来一去,至少有一个时辰在那闲逛,这样下去,可怎么得了?”</p>
“若是生员们最后收不住心,将来是要误了他们前程的。郝学兄这个人,就是心太善了,都说慈不掌兵,依我看,也该叫慈不掌学,哪里有这样放任生员的道理?恩师该提醒提醒他。”</p>
“噢。”陈正泰点点头,表示认同:“你说的也有道理。”</p>
李义府精神一震:“我已和他吵了许多次了,可他不听,所以这才不得不请恩师亲自出马。我看到那些生员在学里无所事事就生气,哪有这般读书的,读书还能歇的吗?这就如老牛,哪有不耕地的道理?一旦人养懒散了,那可就糟了。”</p>
陈正泰只随口应和,实际上,陈正泰对这教研组和教学组的纷争是一丁点兴趣都没有,只要你们别来烦我就可以了,他只平心气和地点点头。</p>
倒是这时,外头却有人匆匆而来,急切地道:“不得了,不得了,出事啦,出大事啦。”</p>
李义府打起精神,进来的却是陈福。</p>
陈福一脸如丧考妣的样子:“有生员在长安的学而书铺里,被人揍得鼻青脸肿。”</p>
“啥?生员被揍了?”陈正泰豁然而起,顿时面带怒色:“被揍的是谁?”</p>
李义府在旁一听,也板了脸,一副怒气冲冲的样子。</p>
陈福便道:“具体的详情,我也不知,只是听说被揍的两个生员,一个叫长孙冲,一个叫房遗爱。”</p>
“长孙冲和房遗爱……”陈正泰听到这里,拉下的脸,渐渐的缓和了一些:“是他们呀,噢,那没我什么事了。”</p>
一听是长孙冲和房遗爱,陈正泰出奇的镇定。</p>
他是一丁点也不怕长孙冲和房遗爱挨揍的。</p>
甚至对陈福的大惊小怪,而有些恼火。</p>
好歹也是陈家人啊,怎么一丁点定气都没有!</p>
可陈福依旧还气喘吁吁的样子,苦瓜着脸道:“只是……只是……”</p>
“只是什么?”陈正泰看着陈福。</p>
陈福苦笑道:“只是学堂那儿,沸沸腾腾,听说有同窗挨了打,他们……他们就往长安学而书铺去了,去的人还不少……”</p>
陈正泰终于皱起了眉头,接着沉默了很久,他似乎没有预料到这个情况。</p>
不过……这显然也是可以理解的。</p>
事情的起因,是因为长孙冲和房遗爱趁着沐休,想赶去长安书铺买一些书回来。</p>
这学而书铺乃是长安最大的书铺之一,书籍在这个时代,终究还是奢侈品!</p>
正因为奢侈,所以开书铺的,也绝不是小角色,据闻此书铺背后的人,乃是了不得的人物。</p>
而正因为现在入京的秀才多,不少人开始聚集在书铺里,这书籍昂贵,大多数人并不买,却多是看看,久而久之,大家凑在一起,也就熟识人!</p>
秀才们乐意约在这书铺中见面,也有一些爱好风雅的人,乐于见这些秀才。</p>
当然,久而久之,也会有人在书铺大发一些议论,一旦他的言论受到了别人的追捧,于是声名鹊起,便有人索性在书铺里讲学了。</p>
这学而书铺,说是卖书,实则却是一个讲学的场所,每日可吸引数百个秀才来旁听,又有不少世族子弟捧场!</p>
讲学的吴先生,出身自陈留吴氏,说到这陈留吴氏,乃是望族,郡望也是陈留中数一数二的,这吴先生又满腹才学,是经学大家,他的文章和口辩之才,往往能令读书人们如痴如醉。</p>
其实儒家自汉武帝独尊儒术以来,大抵出现了两个重要的方向,一个是以董仲舒为首的公羊学说,只是公羊学一直对于天命和天人感应这一套极其热衷,因而到了后来,逐渐的开始神学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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