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泽不常在家,他手里的一些事物也都交到了悠然的手里。每日除了管家理事,悠然还要去侯府和国公府请安。韩氏也有意让她帮着料理一些族里的事物,沈英和沈莲的婚事近了,她有时候也会过去问候一番。弟弟也要成亲,她也常常带着孩子回娘家去帮衬。整日里只觉得时间不够用的,恨不得一天分成两天用。
转眼就到了腊月里头,腊月初六是安然成亲的日子,初五新娘那边送嫁妆。初四这天,林家的至亲就都赶来了,预备参加安然的婚礼。都是骨肉至亲,许久不见自然是欢喜非常。
锦乡侯府里,庄姝的嫁妆也都预备整齐了。
庄姝虽然父母双亡,但是庄父为官十几年也攒下了不菲的一笔家当。庄夫人当初为了换得女儿的抚养权,忍痛放弃了庄父的大半财产,但是最后也留下来两万多两的财物给女儿。而庄夫人当年出嫁的时候也是正经的十里红妆。她又经营有道,十余年间,除了消耗了一些绸缎布料,像是田庄铺面都是有增无减,加上一些珍贵的头面首饰,总数约有十几万两之多。再加上冯老夫人私下添给外孙女的私房银子和田产地铺等物,庄姝的嫁妆算起来有二十几万,比当初沈恬的嫁妆也不差什么。可笑好些人家只觉得庄姝父母双亡,锦乡候府又尽显颓势,根本没想到庄姝会有这么多的嫁妆。只是庄姝本人不愿露富,因此面上也只有不多不少的九十六台嫁妆。但是这九十六抬却都是塞得满满当当的,嫁妆箱子里连手都插不进去。这还没将庄姝的日常用具和以前的衣裳头面放进去,若是加上旧物,怕是一百二十抬都打不住的。
冯老夫人趁机将自己的一些体己放进了外孙女的嫁妆里头,毕竟这是世上她唯一一个血缘后人了,她不疼庄姝疼谁呢?至于冯家这边的东西,属于锦乡侯府的产业她不屑去动,都留给冯柏罢了,但是她自己的东西愿意给谁就给谁了,谁还管的着?族人们若是知趣孝敬,她也乐意露点子东西给他们,若是占了便宜还想卖乖,也别怪她不讲情面。横竖都是半截身子入土的人了,还有什么可怕的?
初五这天,林家里里外外的早都打扫一新,大门外头和长廊底下都挂满了红灯笼,门框之上早就贴好了大红色的楹联。林大伯一家和两个舅舅家里都是阖家前来了,不说林家住的满满当当的,就是悠然家里也住进了姑姑一家和婷然、秀云两家。
许久不见,姐妹之间倒是有许多话说。当初未嫁时的那些子小心思早就随着时光的推移被弥散在风里,彼此间只有血脉亲人才有的那种温情。悠然再次感叹,怪不得都说女人只有成了家才知道娘家人的好处。
悠然的二舅和大表哥在前年双双考中了举人,杨家一跃成为了村里的书香门第。秀云也嫁给了父亲的一个同窗之子,如今夫君身上也有了秀才的功名,她一进门生下了一个大胖小子,娘家又硬气,自己又有私房,在婆家很是得脸。
便是婷然,虽然因着脾气直冲、头胎生了女儿,又有两个妯娌明里暗里的使绊子,与婆婆关系不怎么好。但是娘家有安然这个做官的堂弟和悠然这个堂姐,婆家人也不敢十分怠慢她。如今她婆家弟兄几个已经分了家,公婆偏心,只分给了他们小两口十几亩地和二十两银子,还不到家里财产的三分之一。气的婷然拿出自己的五十两嫁妆银子,在靠近娘家村子的村尾盖了一座青砖黑瓦的两进宅院。她相公又托了岳家的福,在林家村的学堂里做启蒙先生,每月有二两银子的束脩。公婆如今跟着大伯子过活,不用她操心,她自己有嫁妆田和绣活的收入,小日子也过得很是滋润。
见自己的两个小姐妹日子都过得不错,悠然也就安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