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父有旨意，有炖不敢不从”。</p>

“对于支脉护卫江山，先帝可曾说过什么？”朱棣想效法父皇，当决定册立老大为太子那天起，他便有了这样的想法。</p>

“主脉嫡长子继承，支脉择优培养”，有炖回答。</p>

朱棣点点头，沉吟片刻，问道：“对于册立太子，你怎么看？”</p>

“世子的综合实力超过二皇子”，有炖直言不讳。</p>

“他连走路都费劲”，提起世子，朱棣就一脸忧色。</p>

“皇长孙出类拔萃”，对于朱瞻基的天赋，身为师父，有炖绝对有发言权。</p>

“支脉选谁？老二还是老三？”朱棣继续发问。</p>

“也许是皇长孙，也许是二皇子，还有可能是四皇子”，有炖直接将朱高燧排除在外。</p>

“皇长孙？！”朱棣脸色一沉。</p>

“世子最爱的是郭芸兮”，有炖留意到世子的内宅，可见对这个问题思忖已久。</p>

“竖子敢有这样的心思”，朱棣怒骂一声。</p>

百年之后，朱高炽就算想易储，朱棣也鞭长莫及了。</p>

朱棣喝了口温水，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p>

为防江山被侵夺，两位继承人同时培养，不失为一种思路。</p>

“老二打小不爱读书，是没办法改变了”，朱棣注视着有炖，动情地说道，“四伯把四皇子和皇长孙都交托给你，把你浑身的本事全都教给他们”。</p>

“有炖遵旨”，这份交托太重，须以最正式的君臣之礼承接，有炖一丝不苟地行礼。</p>

一种被决定命运的感觉在心中蓦然升腾，妙锦感觉沉重无比。</p>

册立世子为太子，朱棣的决定多多少少有被动的成分，但是四皇子和皇长孙却是他主动选择，他要给他们最好的教育，最隆重的恩宠，让他们有能力肩负江山重任。</p>

谈话结束，妙锦径直回了长乐宫，正式上课从明天开始。</p>

有炖不能以外臣身份随意出入后宫，否则很可能会被督察院御史按上祸乱宫闱的罪名，所以在妙锦坐月子期间，课程一周一次，共上三次。</p>

孩子满月后，在梅园上课，重要课程，朱棣会亲自参加。</p>

有炖既是皇子师、皇孙师，也在事实上兼任帝师。</p>

妙锦起桥梁沟通的作用，同时也有监督的意味在，对有炖所讲的知识融会贯通，随时说给朱棣听。</p>

有炖想糊弄差事是不可能的，妙锦对儿子的教育问题绝不会有丝毫懈怠。</p>

回到长乐宫，妙锦还在对有炖今天说的话反复咀嚼。</p>

有炖的回答看起来滴水不漏，细细想来，却不乏漏洞。</p>

先帝对建文帝的削藩之举不会猜不到，若已经料到，怎会没准备一点儿保护措施给有炖？</p>

那么，先帝留下来的保护措施是什么呢？</p>

妙锦百思不得其解。</p>

有炖这人向来滑头，心眼太多，他肯定藏有后招。</p>

他不会仅凭朱棣几句推心置腹地话交出全部老底，以他的性子，定要时时刻刻牢牢掌握主动权，断然不肯让别人了解自己的全部底细。</p>

犹抱琵琶半遮面，遮遮掩掩，妙锦很好奇，他千方百计藏的是什么？</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