视线的交汇，让方羽内心一震。</p>

此时的姜牧之，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p>

但是他的眼神，以及他释放的剑意当中，能够明显感觉到悲伤之意。</p>

一如当初在本源残片内，他传给方羽的剑意！</p>

“前辈。”</p>

方羽回过神来，已经可以起身。</p>

他的身躯各处仍然感到剧痛，但至少已经脱离了濒死的状态。</p>

“抱歉，我回来的时间，太晚了。”</p>

姜牧之开口，语气低沉。</p>

方羽知道姜牧之这句话的含义。</p>

看向前方，药儿和焰的尸体还在那里躺着，毫无声息。</p>

而杏子，更是死在眼前。</p>

即便方羽只是一旦暂时附身于此的意识，却也感到无比窒息。</p>

眼看着同门的师兄师姐一个一个地死在面前的感受……何其痛苦。</p>

方羽回到这段历史并没有多久，与这些师兄师姐的交集更是只有那么一小段的时间，仍然感到难以接受。</p>

更不必想真实历史中的墨子语和安笑笑此时的心情了。</p>

方羽深吸一口气，看向安笑笑。</p>

安笑笑倒在一旁的地面上，身躯被姜牧之释放的仙力所笼罩，身上的伤势大多已经恢复，但还未苏醒。</p>

“你的名字是……”姜牧之看着方羽，开口问道。</p>

“我是墨子语。”方羽答道，“是师父收下的第六个徒弟。”</p>

“墨子语……”姜牧之点了点头。</p>

“她叫安笑笑，是师父收下的第七个徒弟，也是最小的师妹。”方羽又介绍道。</p>

姜牧之看了安笑笑一眼，说道：“她的伤势不如你的重，只要时间足够，修为皆可恢复。”</p>

他这句话的意思也很明显。</p>

方羽……也就是墨子语身上的伤势过重，即便如今能保住性命，修为也不可能恢复到以前了。</p>

而且，这种损伤是不可逆的。</p>

经脉以及仙源都遭到了创伤，对于普通修士而言，已是致命的伤害。</p>

“我能活下来就不错了，前辈。”方羽说道，“修为的跌落，我不在意。”</p>

姜牧之视线扫过方羽前方地面上的两具尸体。</p>

“他们是谁？”姜牧之问道。</p>

“三师姐，药儿。五师兄，焰。”方羽答道。</p>

姜牧之看着他们，抬起一掌。</p>

“嗡嗡嗡……”</p>

一阵白芒将两具尸体笼罩。</p>

两具尸体随着白光的闪耀，逐渐化作一道道光点，消散于天地之间。</p>

姜牧之转过身，看向后方的天穹。</p>

此地刚发生过大战，天地之间都笼罩着一团浓厚的烟尘，显得灰蒙蒙一片。</p>

但姜牧之所在的位置，自带一股气场，将所有的烟尘隔开。</p>

他站在那里，就如同一把屹立于天地之间的利剑，释放出凌厉至极，冲破苍穹的剑意！</p>

“我已多年未有回到此域。”姜牧之背着方羽，开口道，“我原以为，仙界之大，资源无数……至少，在我们人族内部，不该发生如今的事情。”</p>

方羽眼神闪烁。</p>

他知道，在这个时候，即便以墨子语的身份，他也可以问出所有他想要问的事情。</p>

因为在真实历史中的墨子语，对姜牧之必定也知之甚少。</p>

“前辈，当年你为何会离开这里？甚至于消失在仙界中？”方羽开口问道。</p>

“你们是怎么认为的？”姜牧之没有直接回答，反问道。</p>

“我们……都是传闻，说前辈是去证道成帝了。也有些传闻，说前辈证道失败，已经陨落。”方羽想了想，答道。</p>

“证道失败，不会让人陨落。”姜牧之轻轻摇头，说道，“很多事情的真相，往往与常识反道而行，只是世人难以洞察，更无法理解。”</p>

这句话，让方羽内心震动。</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