利亚姆看了看晃动的花朵，忽地抬起手摸了摸自己的脑袋。</p>

像是老人平常那么对他一样。</p>

“利亚姆，你要好好地长大……”</p>

老人的叮嘱又在他耳畔响起。</p>

“走吧。”</p>

利亚姆转头看向男人。</p>

后来他才知道，原来他真的是那些村民口中的恶魔。</p>

而男人是基尔帕特里克的家主。</p>

是强大的象征。</p>

在男人的培养下，他确实成长飞速，后来发生了一系列的意外，男人的儿子被托付给了他。</p>

于是利亚姆成了霍尔的管家，为了报答男人的恩情，他为霍尔许下了第一个誓言，将永远忠诚于他，永不背叛。</p>

若有违背，将泯灭于天地。</p>

一开始，确实是这样。</p>

可直到有一日，一个少年踏入了这座从未有外人踏入的古堡中。</p>

少年很漂亮，很干净，古堡里的人都很喜欢他，霍尔也是。</p>

利亚姆其实一直都知道，奚雀在透过他看另外一个人。</p>

一方面心底藏着一种隐晦的欣喜，另一面却又有些害怕，如果不小心戳破了，那他会不会永远都无法映入少年的眼中。</p>

他很清楚霍尔非常喜欢他，更甚于痴恋，而他作为仆人，没有资格与他争，也不能争。</p>

所以他一直在强制自己保持与奚雀的距离，不敢越过界限，可又控制不住地靠近。</p>

直到他再一次狼狈地避开奚雀的视线时，少年抓住了他的衣袖，眼睛里全是他的身影：“利亚姆，你是在躲我吗？”</p>

利亚姆本来不想承认，可莫名其妙地听到自己在嘴硬地问：“那你在透过我看谁？”</p>

少年有些疑惑，歪了歪头：“可我就是在看你啊，现在我的眼睛里只有你啊。”</p>

一瞬间，利亚姆感觉自己在即将动摇的边界，刚准备张口，余光忽然注意到突然出现的霍尔，像是一盆冷水兜头浇了下来。</p>

他只能再次闭上嘴，摸了摸少年的脑袋。</p>

利亚姆想，是少年给了他机会突破这条边界，既然如此……</p>

第二天，他本想找霍尔说清楚，却看到奚雀从楼梯上摔下，他完全出乎本能地伸开手，想接住他。</p>

少年却消失了。</p>

他拥抱到了一场空，像是一场梦。</p>

大梦初醒后，他还是孑然一身。</p>

后来，少年再次出现了，霍尔在他的脖子上留下了痕迹，像是在警告着什么。</p>

妒意油然而生。</p>

于是他失控了。</p>

少年再次出现，是古堡被围攻的时候。</p>

他在另一边对付着那群讨人厌的家伙，忽然察觉到古堡中多了少年的存在。</p>

可等他赶到后，却只能看到少年逐渐消散的身影。</p>

这一次他的消失与前两次感觉完全不一样，他莫名产生了一种会彻底失去他的感觉。</p>

也确实如此，关于少年的记忆都在消失，他奋力抵抗着，最终还是失败了。</p>

他再一次抓了个空。</p>

利亚姆将自己大部分的力量都给了霍尔，让他得以存活下来。</p>

恶魔不会做梦，可自那之后，他每天都在做梦，梦里都有一个看不见脸的少年。</p>

后来，霍尔问他有什么想要的。</p>

莫名地，他脱口而出：“如果遇到了我喜欢的人，我想把誓言给他。”</p>

誓言如果要转移的话，立誓者会遭受到很严重的反噬。</p>

可他觉得自己不会后悔。</p>

好在，他的少年再次出现了。</p>

这一次，他绝不会再放手。</p>

于是，在少年要离开时，在他的额头上落下了一个吻。</p>

也是落下了属于他的誓言。</p>

永伴其身，永不分离。</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