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一叙愣在当地,曾经最亲密的爱人变成现在这样熟悉又陌生,都是他的错。</p>
或许,他不该趁人之危,应该再给彼此一点时间的。</p>
师云意闭着眼睛,但是夜里听觉总是格外敏感,她听到脚步朝她靠近,最终停在床边。</p>
等了好一会儿,贺一叙还没上床,她听见他叹了口气,说:“要不我先去客房睡吧,你累了好些天了,今晚好好休息。”</p>
闻言,师云意倏地坐起来看向他,四目相对,良久,她蹙眉说:“你不愿意?”</p>
说完,又觉得太心急了,摸了摸鼻尖,垂下了眸子?</p>
贺一叙怔愣在原地,看了她好一会儿。</p>
怎么可能不愿意?他这五年想她想得快疯了好吗?</p>
见她误会了,贺一叙看着她,目光平静,认真解释,“我只是想给你时间,我不急的。”</p>
师云意看着他,脸色平静,那眼神像看傻逼似的,等了好一会儿,她沉声说:“你不急,Ada等不了。”</p>
她都已经妥协到了这个地步了,真的不知道这人是什么意思?畏手畏脚的,哪有一点以前的魄力。</p>
师云意重新躺了下去,侧过身不再搭理他。</p>
“我不是这个意思,”见人生气了,贺一叙掀被上床,床垫塌下去一寸,师云意惯性往他那侧滚了一侧,两人贴了个正着,他低声道:“别生气,我真的没有别的意思,Ada是我的女儿,我也很着急的。”</p>
师云意后背贴着他的胸膛,滚烫带着潮气,贺一叙的热气喷洒在她耳后,浇得她脸上火热一片。</p>
阔别五年的同床共枕,师云意很不适应,贺一叙是太紧张了,也太小心翼翼了,反而一点旖旎想法都没有。</p>
两个人保持着楚河汉界的睡姿,互相碰不到彼此,寂静的空间里,静得能听见两人的声音。</p>
贺一叙睁着眼睛看着天花板,双手交叠规规矩矩放在被子外,忽然,他偏头看了师云意一眼,低声道:“这五年,你带着Ada一定很辛苦吧?”</p>
从看她今天做辅食,喂饭到帮女儿洗澡,熟练的动作绝不是一天练成的,这五年来,她都是这样过来的吗?</p>
还能兼顾工作,成为那么优秀的拍卖师,她一定吃了很多苦吧?</p>
思及此,贺一叙就越恨自己,如果不是他当初的隐瞒,她不会躲在国外五年不回来,一个人辛苦带着女儿远离亲人,独自生活。</p>
“还好,Ada其实很乖,像今天这样吃饭不认真,完全是因为生病没胃口。”</p>
毕竟以前她亲自下厨做的料理那么难吃,Ada也会赏脸全部吃光光,只是为了不让妈咪难过。</p>
对于女儿,师云意从病房推出来时看到杜新月手里小小的一团时,就从未想过把她交给阿姨或育儿嫂,她不想假手于人,所以努力学着做所有事情,一开始手忙脚乱得连冲奶的水温都调不好。</p>
崩溃过,大哭过,也想过妥协,最后还是咬牙坚持过来了。</p>
“我知道,你不用解释,”贺一叙侧过身面向师云意,视线一直落在朝思暮想的女孩身上,继续道:“意意,你很棒,你把Ada教得很好。”</p>
“这五年辛苦你了,给我个机会,让我弥补你们吧,我会不惜所有,对你们母女俩赎罪的。”</p>
说完,贺一叙伸手揽过师云意,俯身一吻落在她的眉心,不带任何情欲,仅仅是失而复得的庆幸。</p>
格外珍惜。</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