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暖和。”</p>

“老杨，你那天那一跳真的值，不然，咱们可能喝着汤，吃着饺子，再烤火消食呢？”</p>

朋友打趣。</p>

老杨瞧着院落里堆雪人的一群年轻人，一双蕴含智慧的眼睛流露感激：“世间总有真性情者。”</p>

落难后亲友退避，而今场面倒能慰藉灵魂。重要的不是食物，而是那一份事事被人惦记的感觉。</p>

人间自有真情。</p>

“汪汪。”</p>

角落狗狗蜷缩着，它不耐寒，出来吹一阵风自觉回屋。而春夏秋里最精神鸡跟兔差一点冻死。</p>

半晌，一个穿得圆滚滚的“球”蹦哒到视野里，高高兴兴问：“九九，我堆的雪人漂亮吧。”</p>

沈裕瞧着她指的那一坨四不像，温和道：“漂亮，是什么啊？”</p>

“笨，是九九。”</p>

娃娃骄傲挺着小胸脯，脸蛋红扑扑像是苹果，而沈裕再瞅一眼辣眼睛的雪人，难得无言：“……想不到你竟然是抽象派的。”</p>

“抽象派是啥？”</p>

“就是——”</p>

“当当当。”</p>

夜幕隐隐约约有铃铛声，他不由举目四望，怀疑自己听错了，而那铃铛声逐渐清晰。</p>

周娟从屋里取出一张报纸，包几颗热乎乎的番薯跟韭菜盒子，再到院门口等。</p>

沈裕忽然想到一件事，前前年有村民因烧炭忘记开窗全家中毒死掉，去年，有孤寡老人独自死在家里……后来，村长年年都敲锣提醒。</p>

而情感是双向的，村长记挂着村民，村民自然回馈，毕竟——</p>

“大吉的日子，要是出点啥事，不糟心吗？”</p>

片刻，“叩叩”声响。</p>

周娟开门瞧见熟悉的人，再高兴跟他们寒暄。李福父子同样看见院里几个有点陌生的人，不禁问：“真热闹，把人都请回来了？”</p>

“嗯，虽然成分有点问题，但怎么都是小毓的救命恩人，而且他们挺不错的……”</p>

李建国想着那些人的身份，感慨着双方遇见不知是谁的运气。</p>

下一刻，怀里忽然被周娟塞一个报纸包：“都是些便宜东西，垫垫肚，除夕夜早点回家团圆！”</p>

“快了，目前就剩一个知青点。”</p>

李建国轻松说着，忽然耸耸鼻，仔细分辨着雪里一阵焦味，那是一种木炭燃烧的味道，而且很重。</p>

“周娟，你家是不是烧焦东西了？”</p>

“烧焦？”</p>

周娟同样闻到那一丝若有似无的焦味，眉宇拧出一个“川”字，再扫一圈院里。院里，俊秀青年蓦然站直，望向西南。</p>

清澈的水墨色瞳眸里清晰倒映着染红夜幕……</p>

“着火了。”</p>

“啥？”</p>

李建国父子循着视线一望，西南方天空呈现一片不祥的橘红，嗅着味道，隐隐有种置身火场的感觉。</p>

他们面色剧变。</p>

“坏了，知青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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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