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喜欢九，长长久久。”</p>

“前段时间已通知各处准备成亲用的东西，八月末若不能赶回去……”</p>

他停顿一秒，看着面前人“刷”一下起身，眼里充满震惊欢喜。</p>

“你——”</p>

他继续开口，神色故作遗憾：“赶不回去，那只能……只能推迟了，明年的九月应该是个好日子，十一你说呢？”</p>

十一暗自咀嚼着九月，成亲，备婚，消化完毕只恨不得抱着人直接飞回淮州。</p>

明年九月？</p>

黄花菜都谢了！</p>

“今年就很好。”</p>

“肯定能赶回去的。”</p>

他笃定道，半路有碍事的，他不介意送他们见阎王。</p>

俩人你一言，我一语谈着，也不嫌烦，不知不觉间又依偎到一起。片刻，沈裕闻到一股焦香味，举目一寻。</p>

乐了。</p>

瓦锅里的水不知何时蒸发干净，剩下一些米紧紧粘着锅底，瞧着就难吃。</p>

“粥干了。”</p>

“十一，今晚吃什么啊？”</p>

十一想想，从舱里掏出一筐野果，一袋肉干。</p>

落日余晖里，小船缓缓前行着，通往红日的尽头。溪面清风徐徐，晾衣杆上一黑一白两套衣服靠得近，风里摇摆。</p>

船尾，黑衣人赶紧清理着锅里残米，雪袍男子掩唇轻笑，撕着肉干，又贪凉把脚放入水中，引得涟漪片片。</p>

孤舟不孤，两心相依……</p>

*</p>

一连半月，岁月悠长。</p>

无琐事相扰，一方天地间只有有情人，情至浓处，往往不知节制。</p>

八月末的时间点限制着，十一不知从哪儿学得的架船手艺，竹竿一撑孤舟破浪，转瞬间已离原地一段水路。</p>

繁星入梦，荷色满塘。</p>

一只小舟藏于其间，若隐若现。</p>

“哐。”</p>

湖底游鱼稍靠近一些，一丝异动轻微，落于呱声一片的池塘里显得不起眼，可它赶紧游走，不知为何有点羞。</p>

“十一，你就吃定我喜欢你。”</p>

“不，吃定你爱我。”</p>

夜色渐浓，小舟动静停歇。半晌，舱里传出一道男子声音。</p>

低低地，情思萦绕。</p>

“睡，不闹你。”</p>

很快，小溪汇入大河。</p>

十一沐浴完，从舱里拿出一壶酒，目视前方。暗夜即明，江面千船停泊，一片孤舟倒显得格格不入。</p>

灵渠县是灵州大县，山林里皆是桐树，百姓除种稻米外，几乎家家户户植桐树，等到季节再采摘桐子送到商户作坊那里换钱粮。</p>

最后，商户榨出桐油，再由大船运往府城出售。</p>

这一天，农户妇人正于河畔捣衣。迎面却飘来一叶小舟，而撑船者，是一位披着布衣也不像好人的人。</p>

眉宇冷戾，总感觉手里沾着人命。</p>

她看一眼盆里衣服，思量着扔了就跑有点浪费。</p>

不料，下一刻船舱帘布掀开，一位令人眼前一亮的郎君笑意盈盈望着她：“大娘，途经此地，可否告知一下县名？”</p>

“灵州灵渠县。”</p>

沈裕：灵渠县，倒是离药王谷很近。</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