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涟漪抓住了重点,冷声逼问:“所以你明知道任冲要对郑盼儿一家下手却旁观,还在事后告诉了郑盼儿,唆使她去报仇?”</p>
她在公堂听郑盼儿承认罪行的时候就觉得不对,单凭郑盼儿一人如何能单独完成偷梁换柱与谋杀。</p>
唯一说得通的,就是她有帮手。</p>
而帮手,想必也就是他了。</p>
“没错,是我。我在得知我那个愚蠢的弟弟要对郑盼儿一家下杀心的时候,我就着手布下这盘棋。我才一开始打算的就是等郑盼儿杀死他后取而代之,而她也不用做什么,她只需要扮鬼在主院吸引众人的注意,而我会让人把任重送回我的房间,只需要一刀,我们二人都能如愿。”</p>
任重没有否认,反而冷笑问向骆涟漪,“你就算是想把我送到官府,也没有什么证据。”</p>
只要没有证据,官府也定不了他的罪。</p>
骆涟漪说得没错,从头到尾他都知晓,但是从一开始他就打算撇清自己,自然是不能落下什么把柄。</p>
骆涟漪明白这一点,也才肯定任冲死亡那晚住院扮鬼吓人的就是郑盼儿,而那个黑衣人就是任重。</p>
不得不说,这任重好深的心机。</p>
也不纠缠,只是不解询问:“我好奇的是,郑盼儿为何心甘情愿地为你扛下罪过。”</p>
任重冷哼一声,显然不想多说,但只是瞬间,又改了主意。</p>
任重看向骆涟漪,语气难得多了些真挚,“因为我收买了那些劫匪,让他们装作郑家人已死,其实我已经把他们安置妥当。”</p>
骆涟漪眸间了然,她早该想到这点。</p>
能让郑盼儿牵挂的,也就只有家人了。</p>
任重叹了口气,颇为感慨,“那毕竟是我的亲弟弟,我又怎愿下杀手?只是每月为我请脉的大夫告诉他我的情况已有好转,我的亲弟弟怕我记起一切,就在我每日所用的饮食中下了慢性毒。他要我死,我只能先下手一步。”</p>
听着这话,骆涟漪嗤之以鼻,“昔日你们是最为亲密无间的兄弟,如今却各自想要对方的性命。你方才言你父亲说你与你弟弟不同,在我看来,你们也没有什么不同。毒蛇还是鹰,对自己手足动杀手,又有何不同?”</p>
任重身子一颤,垂着头没有再开口。</p>
骆涟漪眼底毫无怜悯,这样的人也不值得她怜悯。</p>
“我不管你是花钱铺路,还是用什么手段,保住郑盼儿的性命。否则,就算是我没有证据,也能把你送进大牢。”</p>
她虽知晓一命偿一命的道理,但是郑盼儿罪不至死。</p>
而这任重虽然可恶,却也不是罪无可恕。</p>
虽然她放了狠话,但是这任重实在是狡猾,从头到尾把自己择得干净,让她一点把柄都抓不住。</p>
丢下这句话,骆涟漪没有再说废话,脚尖点地飞身离开。</p>
良久,任重忽地开口问向夜空,“阁下还要看多久的戏?”</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