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之前那次人间之旅，阀蔡这还是第一次再次遇到曲春熙，然后他就发现曲春熙好像变了。

说不清哪里变了，反正就是变了，如果非要说的话，那就是好像变得更有人味了。

有人给这位不知人间冷暖是何物的神明上了一课，让她明白了一些本不应该明白的东西。

她学会了共情。

人因为会共情，所以才显得有灵性，神也会因为学会了共情，而显得有人性。

比起几百年前的高高在上冰冷无比的神明，现在的曲春熙，已经完全没有了那股子高高在上，至少看上去没有了。

而从曲春熙这次的人间之旅上面也能看得出来，她一点架子都没有了。

不过……都能放任自己被包养了，她还有什么架子？

不过……好像也更心软了。

“那就这么处理吧。”阀蔡说。

其实曲春熙做什么决定阀蔡都没有拒绝的余地的，但当看到曲春熙会网开一面的时候，阀蔡会发自内心的高兴。

然后也会更好奇起，到底是什么人或者是什么事，能让这位天庭第一难搞的神仙，学会共情，学会心软。

曲春熙没有理会阀蔡的疑惑，她专门等了一会儿嵬路和怨怨，给他们留了交流的时间，才慢慢的走过去，在两个小鬼面前蹲下，语气平静，没有任何异常情绪的问怨怨。

“你现在想去哪？”

“啊？”怨怨明显愣了一下，这个智商还停留在三四岁的小女孩花了很长时间去想这个简单的问题，然后认真的回答：“我想去找刘姐姐。”

她不知道刘意是她妈妈，或者说她根本不知道妈妈是什么，但她还是执着的要去找刘意，就像脑子不太够用，只会认死理的固执小孩。

曲春熙早就知道会是这样的回答，所以并没有意外。

她甚至心平气和的说：“我不能带你去找刘姐姐，但我可以带你去找比刘姐姐更好的人，她会无条件的喜欢你，会爱你，保护你，把你当眼珠子一样护着，你愿意跟我去吗？”

怨怨歪着头想了很久很久，然后天真的问：“她会陪我玩吗？”

“会。”曲春熙肯定的点点头：“只要你愿意，她不管什么时候都会陪你玩，会一直陪你玩。”

“那我愿意。”怨怨没什么迟疑的说。

这下反而是曲春熙有些愣住了，她还以为就这个孩子的执拗劲，估计要劝好久才会愿意放弃刘意跟她离开呢，结果居然这么轻松？

这不合理吧？

这简直太不合理了。

不合理到曲春熙都忍不住要问两句了。

“你不找刘意了吗？”

“不找了。”小孩摇了摇头，眼睛里露出了寂寞茫然：“她不喜欢我。”

曲春熙：“？”

“原来你知道埃”

“我知道埃”怨怨憨笑了一声：“虽然我还是很喜欢她，但她如果讨厌我的话，我继续跟着她，她会不高兴的。”

“我不希望她不高兴。”

人总是觉得三四岁的小孩能懂什么，他们确实能懂的东西很少，但感受最基本的恶意和善意，以及直觉，其实是最准确的。

她是真的喜欢刘意，愿意为了她而死，但也是真的知道刘意不喜欢她，所以愿意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