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意居里，秋娘一直不安地盯着笛飞声身上。</p>

一开始见到他回来时，秋娘和笛白杨都开心得不得了。几日不见，看到他平安归来，能不开心吗？</p>

可是等回到随意居，明亮的灯光下，他那一身的血渍吓到了笛白杨。他悄悄站到了秋娘身后。</p>

笛飞声一眼扫过去，笛白杨的害怕，秋娘的不安，都落入了他眼底。</p>

“我没事。”他扫了眼自己身上：“可能还是别人的血多一点吧。”</p>

他把外衣褪下来，扔在角落，道：“你别管了，我自己去弄热水，衣服明日我自己来洗吧。别让那个新来的厨娘洗了，怕又把人吓跑了。”</p>

然而等他洗好了，却不见秋娘。</p>

秋娘挺着大肚子在院子里给他搓那件带血的外袍。她坐在一张小竹椅子上，笛白杨在给他娘用勺从桶子里舀水。</p>

搓着搓着，几颗晶莹的泪珠掉入了盆里。</p>

笛飞声前几日刚刚受了伤，她还没来得及心疼，这又受伤了。</p>

他还表现得若无其事。好像那些只是别人用刀在他身上画了些红色的记号而已，不疼，也不痒。可是，那是刀剑砍进皮肉的伤，哪有人受伤不疼的！</p>

只不过是那个男人早就习惯了罢了。</p>

这些伤，根本不叫伤。</p>

他不疼，但秋娘疼。她刚一眼瞟过去，就看到了好几处伤口，她喉头一紧，低头便赶紧出来了。</p>

他不喜欢女人哭哭唧唧的。</p>

笛白杨放下勺子，去给他娘擦眼泪：“娘，你别哭……”</p>

笛飞声从里面走出来，二话不说，从她面前连盆带衣服都端走了。</p>

……</p>

方多病没有立刻回山，而是去了明镜司。一来为了看看崔刑探和虞长风那一组办事是否顺利，二来为了接郑好回家。</p>

虞长风不但顺利，还和雷长生打了一架。因为雷长生说，他十年之内必须赢了明镜司方多病。</p>

虞长风吃惊不小。</p>

他上下打量了雷长生一阵，便说，一定要和他比武。</p>

雷长生说，你不是方多病，我不想和你比武。</p>

虞长风说，你若能赢了我，便还有一线希望。否则，想都不用想，你在方镜使手下，走不过一招。</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