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只觉得好笑，师父明明不是守财奴，为何一说到钱就两眼放光呢？</p>

自那日后，倒是有几日没碰到石头娘。</p>

这日穆易和三月正从地里栽完三七回来，路上却碰见里正背着手，同周大牛一起急匆匆往村东走去。</p>

“舅公，大牛叔，这是要去哪呢？”穆易打了个招呼，心中已有猜测。</p>

里正气呼呼得说道：“周二牛那小子，同意跟他媳妇和离了，这不你大牛叔来找我去做个见证，正好碰上你了，你也一起去吧，跟着出出主意。”</p>

两人便也跟着一同朝周二牛家走去。</p>

三月边走边掰手指头：“一，二，三，四，五。。。师父，我那天听你对周二婶子说不出七日必会有效果，这才五日。。。”</p>

“嘘，”穆易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别吱声。”</p>

一行人到了周二牛家，周二牛一见到里正，便哭丧着脸扑了上去。</p>

“里正爷，里正爷，我要休了这个疯女人，这女人已经疯了，再这样下去，我他娘的迟早要死在她手上！”</p>

“周二牛，她要的好像不是休妻，是和离吧？”穆易冷不防得说道。</p>

休妻是被抛弃，和离是主动离开，说出来于石头娘的名声可不一样。</p>

周二牛一愣，连连点头：“是！是和离！管他是什么！总之不跟她过了就是了！”</p>

“你小子是哪根筋突然开了窍？怎么转变这么快？”里正很是疑惑。</p>

“这疯娘们儿，”周二牛用颤抖的手指指着石头娘，声音都透着一股恐惧，“这疯娘们儿，每天半夜坐在院子里磨刀，完了还悄悄拿着刀站我床头，她就是想趁我睡着了杀了我！这几天我是一刻都不敢合眼啊！这样下去谁他妈受的了！”</p>

瞧着周二牛的样子，穆易只觉得好笑。一抬头看见石头娘望着她正准备开口说话，她忙朝她使了个眼色轻轻摇了摇头。</p>

“里正爷，既然周二叔和周二婶子都想和离，那我们就做个见证，由周二叔签了放妻书，交到县衙去更改户籍吧。”</p>

“好好！我马上就签！”周二牛不住点头，却又猛然想起什么，“可我不会写字啊。”</p>

“我写好，你按上手印便行。”穆易转头吩咐三月回家去取纸笔和印泥来。</p>

“既然要和离，两个孩子和家产怎么分，自当有个决断，一会儿穆易一同写下来，你们双方都按上手印。”里正皱着眉头问道。</p>

石头娘上前一步，盯着里正，眼神坚毅：“里正爷，无论如何，两个孩子都得跟着我，古话说宁要要饭的娘，不要做官的爹，我就是累死饿死，也不会让孩子们饿着的！”</p>

里正转头问周二牛：“你怎么看？”</p>

周二牛心中暗忖，两个孩子如今还小，跟着自己也是累赘，不如让他们娘带去养大，日后等他们大了再去寻了来。。总归是自己的种，跟着自己姓周，往后大了还怕他们不认自己吗？</p>

“两个孩子都想跟着他们娘，就让他们跟着吧，至于家产。。。”周二牛吞吞吐吐，“家里没有余钱，粮食也只有粗粮几斤，这三间土房是我爹传下来的。。。”</p>

屋里的人自然明白他的意思。</p>

“周二牛，你要把她们三母子赶出去？让他们住到哪里？”里正喝道。</p>

“既然要和离，再继续住在我的房子里肯定是不合适了，至于她要住到哪里，那就不是该我管的事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