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长胤给了她三天的时间,这三天里,云国似乎从没有过变动,所有的一切都是如从前一样。
她恍惚的看着来来回回行走的宫人,有那么一瞬间只觉得自己是做了一场梦。
她低下头,看着寝殿里已经被踩扁看不出模样的小兔子,半蹲下身子捡起,怔怔的看了许久,扔到了院子的池子里。
池子很深,没过一会,水面上便再次恢复平静,偶有荷叶上的露珠滴下来,荡起一圈又一圈的涟漪。
离开那日,天气极好,太阳悬在高空上甚至很刺眼,云昭抬起手,透着指缝看见天空中的云散开,又合拢。
她让人将萧长胤派人送来的嫁衣退了回去,只穿着寻常的宫装,得了一句,“也好,路途遥远,穿着嫁衣总归有诸多的不便,等到了北萧再换也不迟。”
云国和北萧之间的路途确实遥远,紧赶慢赶了十多天,才走了一多半的距离。
因为阴雨不断,停在了半道中。
云昭坐在铺了干草的地上,有一搭没一搭的将手里的树枝扔进火堆里,萧长胤原先要坐过来,只是他一过来,云昭就起身,于是萧长胤只能离她远远的。
不多时,一个男人走过来,手里拿着两块干粮,云昭抬起头,虽不知道这人的名字,但她对这个男人的印象却极深。
城楼上,还有他带着云水苓来见萧长胤。
很显然,他与萧长胤不对付。
云昭接过他手里的干粮,说了声多谢,就将干粮掰碎放进热水里。
男人没走,而是顺势坐在距离她不远的地方,声音刻意压低,“公主可知道,那位云姑娘去了哪?”
云水苓吗?
说实在的,云昭关心的人和事很多,但这些绝对不包括云水苓的死活。
她看着干粮被热水浸泡下软和许多,便端起碗小口小口的吃。
过了一会,见他竟还没离开,才回答,“她去哪儿与我何干?”
男人似乎没想到她会这么说,面露诧异又有些不敢置信,“不管怎么说,云姑娘都是公主的堂姐,血脉至亲至浓。”
“公子既对她存了怜惜之心,何不留在云国,或是将她也带上呢?”
云昭只吃了半块干粮,她将剩下的用帕子包起,然后在男人惊愕的神情中站起身,走了几步换了个地方坐下。
……
雨下了一夜,到了天快亮时停了下来。
云昭睡得很轻,朦胧中觉得身边似乎有人,立马睁开了眼睛。
她身上正盖着一个披风,萧长胤手边则捏着披风一角。
云昭怔愣了下,还没来得及想就听萧长胤说,“你若是病了,婚事还得推迟。”
云昭坐起身,身上的披风随之而滑落,她将之捡起交还给萧长胤,面无表情道,“太子殿下且放心,我既应了下来,就一定会做一个太子殿下想要的太子妃。”
看见她眼里的灰败,萧长胤心下微滞,不过面上却没有显露半分。
他喉头滚了滚,线条分明的脸颊绷紧,皱眉提醒道,“不要和郑越来往,他不是好人。”